雪纷纷扬扬的洒落,轻如薄羽,地面一时间就已经镀上了一层银白,在清王府的一处亭阁里。
商仲清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旁边还有一个烧酒用的小火炉,想必是用来热茶用的,此刻正冒着阵阵白烟。
亭子的四周都罩有白色的纱幔,寒风吹过,纱幔似轻舞的灵蛇在半空轻轻转动。商靖寒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端着刚砌好的茶细细品茗。
他是个雅士,喜欢弹琴下棋,也喜欢读书品茗,在这种漫天细雪的天气,他当然会执杯品茗。
他静静地洗茶、涮茶、滤茶、热茶,每一步都很仔细,容不得任何人打扰。
亭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脚踩在薄薄的一层碎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和着金钗的碰撞声,正朝着亭阁这边过来。
“参见王妃!”帘外的婢女侍卫们恭声道。
来者正是商仲清的王妃――温瑛世。她身着一身浅红衣袍,外罩一件白毛狐裘,远远看去就像雪中傲然盛开的一支红梅,她的身子看着极为纤细。
虽然笼统穿了近七件衣裳,但也掩饰不住她的瘦弱,府中人人都知道,清王府的王妃畏寒。
温瑛世撩开纱幔,轻轻的走进亭子,看了一眼商仲清,然后轻手轻脚的脱掉外面的狐裘放在旁边的支架上。
随后一声不响的坐在商仲清的面前,抬眼望着他,眼里饱含满满的爱意。商仲清也不抬头,兀自摆弄着神情的杯盏。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他煮茶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而商仲清每当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任何言语,只专心于眼前的茶。
半个时辰后,他才缓缓抬起那双细长的凤眸,看向对面而坐的温婉女子。
没错,温瑛世的确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不管是言语还是举止,都是仪态大方,就连她的五官都是透着一股温柔。
“怎地把狐裘脱了?你身子本来就受不得凉,还不快些披上。”商靖寒轻斥,虽是责备,可言语中却是一片关怀。
温瑛世温柔的笑了笑,说:“妾身哪有这么不经寒,这亭子里挺暖和的,妾身并不觉得冷。”
“胡闹。”商靖寒薄斥一声,然后起身走到放狐裘的支架上,把披风拿下来,转身轻轻为她披上,然后又细心的把带子系好。
温瑛世心里自然是欣喜的,她爱他,从还没嫁给他之前,她就喜欢上了他,就因为在有一次的聚会上,她一眼便喜欢上了他。
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如今已成了她的夫君,虽然……他从未真的把心放在她身上过。
“听说王爷昨日宿醉在书房,今日醒来可有哪里不适?”她没问他问什么会喝得大醉,相反而是贴心的问他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这是她作为一个妻子的贤惠。
商仲清没说话,帮她系好带子后,然后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眼,最后说道:“瑛世,红色不太适合你,下次别再穿红色的了。”因为那个女子似乎也喜欢穿红色。
温瑛世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起她的衣裳来,因为以前王爷从未说过她的任何事,更别说她穿得什么衣裳了。
见他眉间隐有一股淡淡的忧愁,连忙垂头道:“是,妾身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穿红色。”
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步出幔外,在一片纷扬的雪中渐行渐远。留下她一人孤立站在原地,旁边的侍女走近她身旁,悄声道:“王妃,昨日是三皇子和荆太师的女儿的大喜之日,可王爷却以病故推脱不去了,在房中宿醉了。”
温瑛世双眼仍望着商仲清已经远去的背影,听见侍女说的话,眼光微微一动,说:“那又如何?或许王爷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这才借病推脱呢。”
“才不是呢王妃,你可听说……”侍女张了张口,顾忌着些什么,又不说了。温瑛世瞥了她一眼,说:“但说无妨,我不会告诉别人。”
那侍女左右望了望四周,然后踮着脚附在她耳边说:“那日奴婢去王爷书房里打扫时,不小心发现了王爷桌上有一块女子用的红色手帕,奴婢特意看了一眼,那手帕的右下角还绣有一个‘玥’字。”
温瑛世听她说完,秀眉微微一皱,然后立马斥道:“放肆!王爷的东西岂容你妄动,立刻下去领罚。”
侍女一惊,连忙跪下,哆嗦了半天,见王妃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才起身出去。温瑛世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忽然想起荆太师的女儿好像是叫做荆苡玥……
风渐渐的变大,雪也开始加深,漫天的飞雪在空中打着旋儿,人走在雪中,只觉寒风刺骨,雪花迷眼。
靖王府内,荆苡玥正闲暇的坐在房间里烤着炭火,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短袍,上衣只齐腰短,下身截到鞋履处,整个人看上去娇俏许多。
她支着头坐在窗前,望着庭院里那棵梅树,暗自奇怪这莫大的院子里怎么只有一棵梅树,这样不会太不协调了吗?
站一旁的沁羽猜到她的心思,笑道:“王妃,这院中只有一棵梅树,这还是王爷特意吩咐的呢。”
“哦?”
“王妃住的这院子可是王妃嫁入王爷府中之前他最喜欢的地方,王爷说,梅胜在志坚,气质傲然,其它花草与它无法相比,还不如让这棵梅树独立傲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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