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在信里说明日早晨到达萧山, 方远这两天就寄居在萧子君这。
萧子君的住处不大,方远来过几回, 里面收拾的很干净, 但是他每次来不是道歉就是交罚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一直没怎么细看过他师尊的房间。
方远在外屋,虽说萧子君房里没什么华丽珍贵的东西,但是小东小西的真不少, 像小鱼缸小盆栽小花瓶什么的。他正站在一盆鱼缸旁边,里面有一条黑色的鱼,也就手掌那么大, 在缸里游来游去。
“师尊啊, 你什么时候有闲情雅致养鱼了?”别说养鱼了,方远小时候, 萧子君恨不得能把他扔了, 人都养不活还养鱼。
萧子君在房里看书写字,反正只要方远不乱跑, 他也不管, 听到方远问他, 思索了一会才想起来房间里哪有鱼。
他说:“那是蛟仙。”
方远手指原本抵在鱼缸上, 听他这么说缩了回来,脸趴在上面盯着看:“这怎么看也是一只黑鲤鱼啊?”
“他修龙不成, 成了恶蛟, 败了之后没脸见人, 变成鲤鱼了。”
方远:“……”
鱼缸旁边还有一盆植物,土黄色的一团,上面全是刺,像个被烧糊了的仙人球,方远摸了摸,那刺硬的扎人:“这仙人球是什么品种啊,怎么是这个颜色?”
“一只休眠的刺猬精,弃恶从善改行当绿植。”
“……”
“这个花瓶还挺好看的。”
“一只石头怪,被生活磨平棱角。”
“……”
师尊这屋子是精怪开大会吗?但凡是能看的东西,那都不一定是看到的那个东西。
方远晃哒了一会实在无聊,他坐在萧子君旁边看他写字,他一边磨墨一边问:“师尊,你不是说新创了术法吗?给我看看?”
萧子君笔下一颤,一张纸写坏了,他合上书:“今天乏了,使不动,明天再说。”
方远“哦”了一声,这术法什么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成熟的时候最耗体力,需要多次修改之后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师尊。”方远在屋里转了一圈,吞吞吐吐的:“我看你这里就一张床,要不然我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萧子君抓了他的衣服:“不行。”
他动作太过急切,方远低头一看:“怎么了吗?”
萧子君松了手:“分明有两张床的。”
他的桌前是个软座,这个软座也就一米长,平时就供萧子君写字看书用的,但软座制作很巧妙,前后两头榫眼相扣,萧子君挥了下手,软座前后各弹出来一截,加长了许多,硬是成了一张软床。
方远看的呆了,还有这种东西?
“你今晚睡这吧。”
方远觉得他师尊真的太不厚道了,自己住的地方离他又不远,不让自己回去就算了,还不让他睡在床上。
一般不都应该是客气点让客人睡在床上吗,退一万步说,师尊就算想睡在自己床上,他那床跟个双人床似的,睡两个人也不为过吧?
但是,没有。
方远晚上睡在改良版的软座上,萧子君给还拿了床被子给他,其实软也挺软的,就是有点窄了,方远一翻身就掉下去,摔醒了,爬上去再睡,一翻身又掉了,又摔醒了。
来来回回五六次,方远抱着被看着软座,骂了句:操。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萧子君的屋里,萧子君背对着他睡着,萧子君睡觉老实多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只占了床的三分之一,床上留了一大块地方。
方远觉得那个软座实在不舒服,他就悄悄爬到萧子君床上去了,把手里的被子弄成一个长条,竖在他和萧子君中间。
你一半我一半,绝不越线。
方远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睡着之后身体是什么样的就不受他控制了,萧子君正睡着,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搭在了自己小腹上,他只穿了里衣,薄薄的一层,猛地把他惊醒了,扭头一看,方远睡的歪歪扭扭,一条腿还蹬了过来。
夜里特别安静,静的能听到方远沉稳的呼吸声,萧子君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耳根子红的能滴血,他平了口气,早知道就不该把他从禁闭室带出来。
翻身下了床,萧子君走到外面的软座上躺着去了,他走的很慌乱,连被子都没拿,虽然关了门窗,但是夜里还是凉的,他又起身回去拿被子。
刚走到房里,看到方远整个人睡的横在床上,占据了整个床,两条被子都压在他的身下,远远的拽了两下,没有拽出来,萧子君干脆回去把外衣搭在身上,就这么凑合睡了一晚。
他内心在想,让这小子滚,马上滚。
第二天,萧子君很早就出门了,今早平州城的人到了萧山,他走的时候方远还在睡觉,本想划一道结界,但又怕方远生疑,于是留了张字条给方远:有事出去,很快回来,别乱跑。
但愿能镇得住方远。
他往萧山议事堂走,时不时的咳嗽几下,路过跟他打招呼的弟子都以为萧师伯近来又劳累了,肯定是下山除妖邪的时候受伤了,才导致他咳嗽的。
唉,萧师伯真是为萧山付出了太多。
大家都在暗自揣测,默默佩服,而萧子君其实只是昨晚着凉了。
萧子君到的时候,青须和华南都已经落座了,紧挨着青须坐在下面的那个是钟离邑,他旁边还站着左丘除和断臂的左丘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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