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漆黑的走廊被几道手电筒的光束照出了模糊的轮廓,谢陌尘和陆教授站在走廊中间的一副肖像画前。
画中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一脸连鬓胡,带着黑色高顶礼帽,身披灰色长呢大衣,两手都拄在手杖上,嘴里叼着烟斗,要不是太过突出的肚子,倒也能看出几分英国绅士的调调。
“托马斯·庚斯博罗……”陆教授在画框的边缘找到了作画者的名字,“这是19世纪伦敦一个很受欢迎的肖像画家,如果这画里的人是这间古堡的主人,那么咱们要调查的事件就很有可能发生在英国的维多利亚时代。那是大英帝国的巅峰时期,当时的英国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国家,国民崇尚道德修养、绅士礼仪。就是现在,国外还有不少人怀念那个时期。”
“维多利亚时代……”谢陌尘用手敲了敲画框,“巨大的贫富差距,包裹在绅士风度下的极端歧视。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时代的已婚女性,没有选举权、诉讼权,甚至没有财产权。如果没有强势的家庭背景,婚后就等于完全成为了丈夫的附属品。”
“没错,女权运动在英国兴起已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末期了,”陆教授赞赏地看向谢陌尘,“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谢陌尘把手机往远处照了照,“我一路走过来,在这条走廊上发现了二十多幅这个男人的肖像画,可是没有看到一幅女人的画像。依照这个男人的年纪,总不至于独居在这栋古堡里吧。可奇怪的是,没有他妻子的画像就算了,也没有看到任何孩子的画像。”
“陌尘,你来看看这个!”乔语妍从隔壁一间房走出来,手里拿了两张相框。
谢佳思也跟了出来,献宝地对自己老哥道,“这是我和语妍姐从书柜里翻出来的,那些书都被虫蛀了,烂的不成样子,还好这两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黑白色的照片封在金属相框中,头一张是一个打扮华贵的欧洲妇人,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坐在花团锦簇的庄园中。小女孩一头垂肩的卷发,穿着缀满蕾丝边的连衣裙,两颊肉嘟嘟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只是,照片中的两人表情都有些僵硬,看的时间长了,多少有些诡异,
第二张照片只有小女孩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腿上盖着被子,身边放着一个洋娃娃,床边摆着一双鞋,墙边立着镶嵌了金箔装饰的书架和衣橱。
谢陌尘仔细观察着第二张照片,眉头慢慢皱起。
“怎么了,陌尘,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乔语妍问道。
“这个东西,”谢陌尘指着小女孩腰侧露出的一截木杆,“教授,你看……”
陆教授从上衣兜里掏出副眼镜带上,借着手电筒的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阵,又拿起另一张照片看了看,冲谢陌尘点了点头道,“是起支架作用的,维多利亚时期,贵族中间兴起过一阵拍摄死亡照片的潮流。这两张照片上,这个小女孩背后都有木撑,仔细看,脸上也有浓妆的痕迹,应该是没错。”
“死亡照片?”谢佳思缩起肩膀,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是说,照片上的小女孩当时已经死了?!”
另一边,叶子阳和范航面对着飘飘荡荡的女仆装,半天没敢移动。
“我记得陆教授说过,鬼魂一般不会攻击新人,”范航压低嗓音道,“我倒数三个数,咱俩一块儿往外冲啊。”
“等一下,”叶子阳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转头对范航道,“抽屉中的留言总不会只是故弄玄虚吧,我觉得恶魔、救赎这种话一定指代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啊?”范航颈后一凉,心中警铃大作。
叶同学邪魅一笑,冲范航一摆头道,“咱们过去看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猫着腰跟随发小的范航死都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企图去掀女鬼的裙子!
“我就说你每次冒出什么想法,我都会跟着倒大霉!”范同学哆哆嗦嗦地贴上墙壁,眼前就是无风自动的女仆装,“高考前,你说多办几张身份证备着,结果我准考证就丢了……”
“闭嘴,”叶子阳不耐地瞪了范航一眼,检查过窗户四周后,把视线定格在了女仆装上,“今晚,我将自己悬挂在窗口,祈求即将被恶魔吞噬的人们,在光明来临时,能得到救赎……”
范航凭空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望着发小道,“你瞎念什么台词啊,这衣服飘在半空就够吓人的了,你别再把正主招来!”
“我是好奇啊,”叶子阳在范航瞪大的眼神中,拎起了女仆装的袖口,“这人都准备自杀了,为什么还要在抽屉里留下那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刻在抽屉底层应该是想留下这条讯息,可又怕被什么人发现。那么,她选择在窗口自杀,也许也是有目的的!”
“你还真成福尔摩斯啦,”范航哭丧着脸,眼看叶子阳在女仆装上又摸又翻,自己也不能一味装鸵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姐,有怪勿怪啊,我们只是想找找线索,绝没有冒犯的意思……”
走廊上,
谢佳思后退了几步,瞪着那两张自己亲手翻出来的黑白相片,浑身直发毛。
“当时的英国流行将去世的亲友,化妆成活人的样子,摆出各种姿势拍照,”谢陌尘对谢佳思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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