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时,白茫茫的光依旧刺眼,沉重的眼皮一阵阵干涩的痛……
然而,当眼缝儿中晃动的事物逐渐清晰时,我才迟钝的意识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房里,明媚的阳光照进了窗子,晃得我脑仁生疼,宛如幻境。
重新闭上眼,大脑一片空白,模糊的记忆,像剥茧抽丝一样,极为缓慢的复苏,一时间,我忘了自己是谁?为什么存在?怎么会躺在这儿?懵懂的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温暖,惬意,周身隐隐的痛,一动也动不了,但这种被禁锢的感觉,竟让我无比的安逸,就像窝在母亲的胎盘里,可以永远的睡下去……
渐渐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姑娘的倩影,周身泛着莹莹的光晕,甜甜的冲我笑,她美的令人心神荡漾,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刻骨铭心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屋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我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声。
“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
“呃……不是很乐观,病人脑体受损严重,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几率了……”
“好的,您辛苦了!”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观察一段时间,希望他能醒过来,你们家属啊,最好有一个人能陪侍照顾着。”
“哦,我这不来了么”
接着,我就感觉身边有人摆弄着什么,一股股药水味直侵鼻息,手臂还隐隐的刺痛。
我脑子懵懵的,我的家属?这个说话的男人,我好像并不认识他,他声音很雄浑,还稍微带点儿口吃,感觉有点印象,但我家没这样的人呀?
我家是南方的,而这个男人……他说的,一嘴东北话呀!
意识在零散的拼凑着,一时间,我还理不出头绪来,听见了脚步关门声,那个医生好像离开了病房。
身边的男人坐在板凳上,身上浓重的烟草气息,让我意识到他离我很近。
“喂!大兄弟,明白点儿没?快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男人戏谑的说道。
我一愣,艰难的撩开眼皮,但见一尊大佛般的胖子,坐在板凳上,一脸邪淫的笑,他脸上好多疤痕,好像受过伤的样子。
我脑子嗡嗡作响,这人……我……似曾相识,但怎么就想不起来,一脸茫然的看向他。
胖子瞅我傻呆呆的样子,掏出一根烟,点着后狠抽了口,那熟悉的动作,让我恍然有所悟,嗓子眼干咽,下意识的手指勾了勾,做出要夹烟的手势。
他苦笑着,把烟插进我嘴里,我本能的一吸,一瞬间,差点没把我呛死,一阵阵要死要活的咳嗽,脑子里跟水淹七军了一样,天昏地暗!
然而,阵阵缺氧的麻痛后,我的意念迅速恢复,尼古丁的刺激,仿佛唤起了尘封的记忆!
尼古丁,尼古丁,尼姑……小尼姑!我脑子嗡嗡作响,清慧小尼姑!小洁!二愣子家!我的天!
一时间,我感觉天晕地旋,整个大脑,像手术开刀后麻醉药过了劲儿一样,锥心刺骨的痛,无数的记忆挤进来,我头颅都快炸了!
眼前这个大哥,我也想起来了,是他救的我!他……他是那个会道法的,有点儿结巴的高人!
“喂,你还不起?你要再在这儿耍狗驼子,我一会儿去大保健可不带你了。”胖子抽着烟笑道。
我脑子嗡嗡作响,连贯的思维在快速拼凑,这……这大哥,好像受伤了,对了!小洁在哪里?她是死是活?
“大哥!大哥!我老婆呢?我老婆在哪儿?”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汩汩流下。
一听我这话,胖子倒是一惊:“我擦!那个煤气罐……她是你老婆呀?真牛逼!”
我身子颤抖着,没心思跟他斗闷子,继续哭求道:“大哥,你快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儿?”
胖子见我明白的差不多了,神情正色,不似刚才那般荒诞,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她,在另一个病房,情况比你要严重的多。”
“啊?”我惊得浑身一哆嗦。
“不过你放心,死不了,只是,一时半会儿很难再醒过来了。”胖子说道。
一听他这话,我心如刀割,挣扎着起身要去看小洁,但刚一动,浑身就跟五马分尸一样,疼的我嗷嗷惨叫了起来。
“别乱动,你断了好几根骨头,刚才说带你去大保健,是逗你呢,等你好了再说。”胖子无奈的苦笑道。
“不!我要去找我老婆!”我泣不成声,心痛到了极点。
“行了行了,一会儿我想办法让你见她,你先把你们村子里的事儿,都跟我说说。”胖子皱眉问我。
“大哥,我老婆还有救吗?她会不会成植物人啊?”我哀痛的问道。
胖子长叹一口气:“老弟啊,这我可真说不来,你媳妇儿那招儿太猛,简直就是玉石俱焚,你看把我脸炸的!至于还能不能醒来,这就要看命了,不过,既然还活着,一切还有希望。”
胖子的话,安慰的成分很大,我也默默的接受了最坏的可能,小洁或许会醒来,忘记一切,又或许,永远就那么睡着,但不管怎么说,我都会陪着她一生一世。
我嗓子眼干咽着,胖子喂我喝了口水,我整理着思维,把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人和事,前前后后,完整的跟他讲了一遍,也包括我和清慧,去魔界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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