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濒死般抱着墨绯烟,眼泪一忍再忍,才没有落下来。
墨绯烟只当他缺乏安全感的毛病又发作了,便没有多想,温顺地任由他抱着,抬手轻抚他的发丝,试图让他不再发抖。
当晚,明庭做了一个梦,也许又不是梦。
梦境是红色的,揽月峰开满了红艳似火的海棠花,瞧着十分喜庆,廊下亦挂着不少大红灯笼,红红火火同院中的海棠花红成一片。
明庭看到自己穿着一袭用金丝银线绣着龙纹的红袍,酒气冲天地站在墨绯烟房门外,抬起脚踢开了屋子的大门。
一门之隔,门窗紧闭的屋内,同样是火红一片。
他大步迈入内室,入眼皆是满目的红,床帐、帷幔、轻纱和烛台内燃着的蜡烛亦是红色,内室墙上常年挂着的醒神诀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镀了金边的巨大“囍”字。
“你杀了我吧……”
突然,身后响起墨绯烟虚弱的声音,短短一句话她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完整,气息时而急促时而顿住,可见她此刻的情况很是不好。
明庭于梦中转过身去,便见放下一半床帐的床榻上,身着华丽嫁衣的墨绯烟趴在那,三千青丝同那绣了玉兰花的嫁衣一起铺满整个床榻,她细白如玉的手指在被褥上无力地抓着,试图撑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傻话?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本尊怎可能杀自己的墨妃。”
明庭听到自己用嘲讽又阴沉的声音说着话,接着扬了扬手一道法术过去,将床榻上趴着的墨绯烟扶了起来,摆成一个新娘子温顺坐在床榻边等着夫君来揭盖头的坐姿。
墨绯烟又瘦了一圈,月前为她量身定做的嫁衣已经不合身了,本就开得极大的衣领滑落下去,大片雪白暴露在明亮的烛光之中。
明庭很满意自己的所见,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转身到桌边倒了两杯酒,上好的白玉杯,杯中是微微泛黄的美酒。他闭眼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酒香,而后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墨绯烟,冷冷笑着:“这是沈星尘亲手酿的桂花酒,墨妃,本尊虽不能让你做魔宗的魔后,但这一杯交杯酒,本尊还是能和你共饮的。”
墨绯烟抿紧了唇,拼尽全力抬手,将明庭手中的玉杯打落在地。
屋内铺了厚厚一层毯子,玉杯落地,仅仅是美酒撒了,杯子倒未打碎。
明庭便冷笑:“大喜的日子若是碎了什么,那真真是不吉利。”说完,弹指将桌上的酒壶吸了过来,他一手提高白玉酒瓶,一手捏着墨绯烟比白玉更加白皙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墨妃既然不愿意用杯子喝交杯酒,那便这般喝吧。”
随着话音落下,香醇的桂花酒从瓶口落入墨绯烟口中,她被呛到了,皱着眉不住咳嗽,可明庭紧紧掐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避,来不及吞咽下去的酒水便顺着腮边缓缓而下,这时,明庭俯下身,歪头,薄唇印在她的红唇上,将她口中剩下的桂花酒都卷入自己口中,津津有味品尝着。
墨绯烟伸手推着明庭,纵然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也根本不可能推开他,但他还是召了角角出来,牢牢缚住她两只手。
明庭的笑容渐渐扭曲,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眸恶狠狠瞪着她,咬破她的嘴唇舔舐她的鲜血,怨恨又妒忌的沉声:“沈星尘已经把休书给你了,你也同本尊成婚了,今后,你是本尊一个人的!你不让本尊碰你,是不是还想着沈星尘!墨绯烟我告诉你,沈星尘已经不是男人了,他再也不能碰你,知道吗!”
墨绯烟别开头,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来:“滚……”
明庭便瞬间被激怒了……
天不是天,地不是地,天地在撕裂,魔气在暴涨,直到纯洁又痛苦的鲜血滴落,狂风暴雨才似有停歇,然转瞬间又化为疾风骤雨,摧残着、翻来覆去着,不死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墨绯烟模糊的双眼才逐渐看清头顶的床帐。
大红的被褥和枕头早已被推到床下,只剩一小块红布还垫在身下,她的身体在发抖,蜷缩在角落里,娇嫩的手腕上有几道勒痕,恰到好处,青青红红一片但并未磨破她娇气的肌肤。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闭上眼喃喃,睫毛上全是泪,苍白的脸上亦全是泪,嘴唇红肿到快要滴血,嘴角是裂开的,身子被撕裂,心也被撕裂,痛到极致苦到极致。
明庭心情十分的好,他没想到墨绯烟和沈星尘成婚多年却仍含苞待放,他披上外袍起身,头也不回,口中发出不屑的冷笑:“本尊随时恭候绯烟仙师来取本尊性命。”
不是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师父?
师父……
师父——
明庭睁大眼,他猛地坐起身来,在黑暗中大口喘气,久久才从梦境的余韵中缓过来。此刻,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而某个地方,不仅仅是被汗水打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叫人羞耻的腥味。
明庭脸色苍白,他在心中怒声质问:你做了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该问自己做了什么,而不是来质问本尊。]
魔气发出一阵嘲笑。
[不就是做了一个春·梦,你紧张什么,就凭你这个怂货,现实里你敢对墨绯烟做什么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