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 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怎么回事啊谢同学。”郁希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也没发现你这个人脸皮厚到不讲道理啊。”
谢竟闻言微微愣住，像是被她勾出来些什么记忆, 偏过头回忆了下。过了好几秒，他才慢悠悠笑了声，开口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没发现站我面前乖的不行来送饼干的姑娘, 是个不动声色就能咬人一口的小野猫。”
“……”
“如果早知道她这么有趣，我估计着可能当时就一见钟情了。”他语气里带了那么点遗憾，“没准现在已经能改口喊声女朋友了。”
“是不是，希希？”
头顶缀着的玻璃灯的浅白灯光柔柔落在少年黑色的发梢上，也洒在他的肩膀上, 他整个人都仿佛沉在了光影里。好看的晃眼。
郁希抿着唇, 没有说话，忽然有点觉得不真实。
这一个晚上，他的试探，明里暗里，不间断地抛过来, 一次比一次直白。
而她呢。
她好像根本没有防备,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丢盔弃甲，轻而易举就开了城门, 连还手之力都丧失了。
郁希其实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矫情。
谢竟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而她也不是真的能无动于衷。
按流程来说, 接下来应该就是顺着这个话题，两个人就正式确定关系了。然后甜甜蜜蜜谈个恋爱，顺便做一些这个年纪的小情侣都会做的事，踩着青春的尾巴，轰轰烈烈地燃烧一次。
但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些不确定不真实的情绪。
让她开不了口。
郁希嘴唇张了张，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谢竟把她这番动作都看在眼底，轻叹了一口气，微垂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睑处被投上一层阴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安静。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
郁希心里懊恼的感觉已经快冲破理智了。就在她脑袋发热准备开口之前。
谢竟抬了眼。
他看着她，勾了勾唇角，声音有点低，“郁希，我之前没谈过恋爱，也没追过女生，你是第一个。”
郁希脑子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啪”地一下，彻底断开了。
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纠结的那个点。
她想要的安全感。
她见过太多借着自己有副好皮囊，换女朋友就像喝水一样正常的男生。而在她碰到过的所有人里，谢竟的长相，绝对能排在前几。
所以她下意识就觉得像他这样的男生，肯定不会缺女朋友。
虽然她和谢竟接触的这段时间，除了时不时冒出来的几个要联系方式的小学妹，还真没看到过他身边有什么走的特别近的女生。
但是没准人家是恋爱谈腻了，突然想试一试单身的滋味，正好处在空窗期呢。
可是就在刚才，谢竟突然告诉她，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推翻了郁希的认知。
也把她最后那点顾虑消除的干干净净。
“现在放心了？”他问。
“……你猜到了？”
“那难道还要继续看你拖上三四天或者更久才给我答案。”他揉了揉脖颈，很轻地笑了下，然后说:“我也会紧张，希希。”
郁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非常快，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又问他：“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谢竟简直要被她这句话气笑了，“那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不是，也不用。”郁希看了他一会儿，幽幽叹了声，“你这张脸，知道小说里一般都怎么描述吗？”
谢竟挑眉，等着她继续说。
郁希：“左脸写着祸水，右脸写着桃花，整个合起来就是不会给人安全感，属于走街上逛一圈都担心会被别的小姐姐勾走的那种。”
她顶着谢竟越来越凉的视线，很及时地打住话题，改了口，“不过那都是之前的想法。”
谢竟嗤了声，“那现在呢？”
“现在……”她终于放下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弯起眉眼，忽然往前靠近了他。
小姑娘柔软的身子靠过来，她身上清甜的味道也跟着一起包围过来。
温软的嘴唇贴在他耳侧，声音又绵又软，“我现在非常开心，男朋友。”
谢竟整个人顿时僵住。
反应过来之后。
他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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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老师不仅教书质量一流，连改卷子的速度也像是搭了火箭。周六周日连着考了两天，到周一下午，第二节课刚下课，王友全就背着手走进教室，宣布了成绩已经出来的消息。
这批卷子的效率让大家都惊住了，教室里静了一瞬，等反应过来，哀嚎声顿时响成一片。
王友全没拿成绩单，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像是高兴中又带着某种困惑。他晃着手走到郁希旁边，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郁希正在写数学题，余光扫到，抬起头和他对视，“老师，有事吗？”
王友全眉头拧地死死的，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着。他看了郁希的作业本好一会儿，最后沉重地叹了声气，撂下一句话，“郁希同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郁希其实对这次的考试还算是有点把握，月考前那几天，谢竟帮她把各科的重点都梳理了一遍，题也练了不少，虽然想考年级第一还是有些难度，但中上的水平应该是能达到的。
所以她并没有多担心自己的成绩，甚至今天小胖过生日，约着晚自习一起翘课出去玩的时候，她也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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