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春眼睛亮晶晶的。
寒林别扭的低垂着脑袋，只顾着干活。
一家人齐心协力，房顶和排水沟很快就挖好了。
门前的粮仓周围挖的排水沟更是认真，又给粮仓露的地方严严实实补上，寒春忙上忙下，始终没有休息。
忙完后，宋淑芬心疼地看着寒春累的脸颊红扑扑的模样，“我去买点鸡腿给你补补，又忙着摆摊，还照顾家里，你这身子哪能受得住。”
“妈，您昨天不是说买鸡腿是乱花钱……”寒春哭笑不得。
宋淑芬拧着眉头，不容拒绝的语气，“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
寒春看着母亲拎着筐急急忙忙的出门，知道母亲是想要赶在她下午摆摊之前把鸡腿炖好，她唇角不由得勾起，起身收拾着地上剩余的垃圾。
刚刚扫完，听到门口的响动。
她抬眼望过去，看着母亲脸色不好的走进来，还未等她说话，就见到母亲身后跟着几个戴着大盖帽的民警。
“妈？你不是给大姐买鸡腿吗？怎么回来了？”寒林疑惑的问道。
宋淑芬连忙冷着脸，“寒林你带着寒紫回屋，我有事要和你大姐商量。”
民警扫视一圈，将视线锁定在寒春身上：“你就是寒春。”
寒春不由地抬眼，淡然开口，“是我。”
“你知道你犯法了吗？”
民警那眼神压根把寒春当做低贱东西似得，吓得宋淑芬连忙护着寒春，“民警先生，我闺女本本分分的，她能犯什么法？”
“没错，我大姐向来老实，怎么可能犯法呢！”寒林也急忙说道。
民警冷着脸，“我在问寒春，你们叫寒春？”
寒春心中一沉，面上没有表露出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和我们装糊涂，我们眼里容不得沙子，坦白则宽，抗拒则严，老实交代。”
“民警，我大姐到底做了什么事？”
民警绷着脸，“我们接到举报，有人称城里东头街有人不干不净的卖淫，那个人就是寒春。”
“卖淫？！”寒林没忍住，粗俗的骂道：“你放屁，我大姐才不会做这种事！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肯定她嫉妒我大姐能耐了！我把她嘴撕碎！”
民警一瞪眼，“你打算恐吓我们证人？”
寒林害怕的一哆嗦。
宋淑芬不断摇头，“我女儿赚的都是干净的钱！”
“你说干净就干净了？来之前我们可是调查过，你们家最近收入可不一般，往常连肉都吃不起，最近可是顿顿飘着肉香味，这钱是哪来的？”民警一瞪眼，“说！哪来的！”
寒春面无表情，不疾不徐，“这钱是我在街边卖东西赚的。”
警察没有将情绪摆在脸上，但话语中满是轻蔑，“赚的？就凭你？”
寒春知道在这个年代，女的经商的少。
像是她年纪轻轻赚的收入比男人经商的还多，更是独一个。
她唇角勾起，“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赚到钱？”
“小姑娘，我看你长得干干净净的，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偏偏做这种事，既然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你赚的是干净的钱，那就和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民警板着脸。
宋淑芬顿时急了，“这可不行。”
记得以前村支书的儿子被怀疑成杀人犯，请去民警局里配合调查，后来证明是清白的，但名声也被毁了，都谣传是他们家买通了民警才放出来的，至今也没女人敢嫁给他。
这年头人言可畏，好端端一个姑娘家家进了局子。
甭管有没有错，都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寒春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我和您去派出所。”
“寒春！”宋淑芬哑着嗓音，“你不能去。”
“妈，村子就这么大点，即便是我不去，民警来咱们家的事儿恐怕也是传出去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配合调查。”寒春不疾不徐，“您在家里炖鸡腿，我一会就回来。”
听民警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人举报她。
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背地里处处给她使绊子。
宋淑芬看着寒春跟着民警离去的背影，擦了擦眼泪，“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和她爹犟劲一样。”
“妈，你别担心了，我相信大姐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别忘了，大姐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大姐。”寒林开口劝道。
……
这年头家家户户没有电视，吃完饭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三三两两坐在村口闲聊琐碎事儿。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寒春和韩衍之的那件事。
刚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寒春正好跟在民警后面被带去派出所调查。
“这是怎么了？寒春被民警带走了？”
“还能怎么着，肯定是在外面手脚不干净了，你还不了解寒春那个贱样，肯定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这回是不是要关个一年半载？”
“这辈子出不来才好呢！”
寒春身影渐渐远去，那些村民的议论声没有减小，反倒是越燃越烈。
不远处。
听到那些村民说的话，韩程程拧着眉头，“妈，你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寒春也没招你也没惹你，你就去举报寒春说人家……”
闵凤莲吹胡子瞪眼，若不是插着腰不体面，她还真想畅快的戳寒春脊梁骨。
她回头瞪着自家女儿不赞成自己的模样，“过分？我冤枉寒春了嘛！你不是也亲耳听到那些人说寒春在街上卖淫！她那种女人就应该被抓起来，丢人现眼！”
韩程程不愿意与她争辩，一扭头只顾着往前走，小声嘀咕，“……您就折腾吧，我看您折腾到最后，我哥还是和寒春结婚。”
闵凤莲拧着眉头，“去给你舅舅打电话，让他多安排个几个有头有脸的人过去，把那个寒春当做典型判个十年八载的，让她在没皮没脸的来我们家。”
“我不打。”韩程程不断摇头。
“好你一个小白眼狼，你不打我打，趁着你哥还没回来，我要让那寒春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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