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叫我什么？”
法国这会儿是晚上十二点, 傅砜刚结束一天的行程, 声音听上去很是嘶哑疲惫, 却又带着股莫名的性感。
祁橙橙耳朵微缩，麻麻的痒意从心底窜了出来。
“傅砜。”她从善如流, 立即改口。
听见小姑娘用软糯清甜的声音唤他名字, 傅砜心口涌动的那股烦躁总算是消了下去, 心情熨帖了几分。
这三天他一直在找当年在祖母珠宝工作室工作过的老店长, 但进展并不顺利。
提供消息的人给的是老店长在巴黎的住址, 他顺着地址找过去却从周围邻居口中得到老店长一家在半年前搬去尼斯的消息。
至于老店长一家到底搬去了尼斯哪里, 那些邻居们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邻居们还是给傅砜提供了几个小镇的名字，傅砜已经让人在这几个小镇里找人。只是这样一来, 他恐怕要在法国待上一段时间。
“法国的工作进展不太顺利。”
傅砜起身走到窗前, 望向远处波涛翻滚的海岸语气幽幽：“接下来也许不能每天和你通电话。”
这几天有时候早上有时候下午，祁橙橙总能接到一通傅砜打来的电话。
他今天特意告诉她没办法每天通话，那一定是很忙了。
“没关系。”祁橙橙立刻善解人意道：“你安心忙工作，我不会打扰你的。”
傅砜听见小姑娘这“过分体贴”的话却并不开心，语气闷闷的：“以前我出差, 你都是寸步不离。”
自从那天祁橙橙提出要傅砜多跟她说说“她”和他的故事以后，两人通电话时傅砜偶尔便会冒出几句这样的话。
像今天的“寸步不离”, 昨天的“一日三餐”，还有前天的……“占为己有”。
傅砜说她连看见他工作伙伴是女人都会吃醋，说她一天到晚只想霸占他, 把他占为己有。
祁橙橙很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不, 不止怀疑。傅砜分明就是知道她没有那段记忆, 所以明目张胆的坑她。
心底沉叹一声，祁橙橙此时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她不该因为感动对傅砜说那句话的，因为从他嘴里根本听不到实话……
“我也想去陪你呀。”
可祁橙橙一时还没适应“大佬女朋友”的身份，“员工意识”总会先一步跳出来，让她作出顺从的反应。于是她耐着性子说软话：“下次我一定陪着你寸步不离。”
手机另一端，傅砜蹙了整天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周身疲惫似乎因这句话一扫而空：“嗯。”他低低应声。
知道傅砜那边是半夜，祁橙橙把人哄好之后没说几句话，就以“夜深了早点休息”做结尾，结束了和傅砜的通话。
挂掉电话之后，祁橙橙松口气缓了几分钟，接着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她打开微/信联系人，找出程念的名字给他发消息：「程念同学，你醒了吗？」
程念脸上的伤还没好，他不想让他父母知道他受伤的事，这几天便一直待在傅家。
程傅两家是世交。傅砜和程念大哥年龄相仿，两人从小一块长大，这么多年下来程家父母早把傅砜当半个儿子，接到傅砜给他们打的电话，这几天竟真就对程念不管不问了。
半小时后，祁橙橙下楼吃完早餐回来还是没等到程念的回复。再看一眼时间，才八点半，她觉得程念估计还在睡懒觉。
祁橙橙放下手机，坐在书桌前望着书桌上排得满满当当的书怅然吐出口气。
——不考了。
沉默半秒，她下定决心。
不止是今年不考，在陪傅砜和书中男女主battle完之前，她都不会碰课本了。
过惯了被人丢来丢去、食不果腹的生活，祁橙橙从小就最羡慕别人家温暖的饭香。这是她立志要开一家小饭馆的最初原因，也是她一直以来逃避书中剧情、想要远离傅砜的原因。
祁橙橙从不奢望别人给她温暖，每天都告诉自己“我可以自给自足”。
可现在……有人给她了。
当从未得到过的东西突然出现时，她下意识地选择过逃避。
只是结果很显然，她的逃避失败了。更何况，她也舍不得再逃。
暗暗下定决心，祁橙橙起身下楼问陈姨借来一个大纸箱，回到房间把书桌上的课本按高矮规规整整的放进了纸箱里，最后用宽胶带封口，费力的把纸箱推向房间角落。
原本满满当当的书桌霎时间空空如也。
望着上头边边角角的灰尘，祁橙橙职业病犯了，又找来抹布把书桌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做完这一切，时钟才走到九点半。
祁橙橙从抽屉里拿出收拾书桌前放进去的本子和笔筒。
虽然不学习高中课本知识了，但对她来说“本子”、“笔”这两样东西暂时还少不了。
“作战计划”——在本子上写下这四个大字，祁橙橙顿时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刻苦模式。
连中午吃午饭她也只是匆匆扒了两口便又继续跑回房间刻苦。
陈姨和秦叔以为祁橙橙是在刻苦学习，想到这个月她还有一场考试老两口都是一脸欣慰的表情，心想冲橙橙这孩子热爱学习的这股劲儿将来一定给他们老两口争光。
*
而堕落在“作战计划”无法自拔的祁橙橙，直到下午二点收到程念发过来的语音才回了回神，放下手机和手中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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