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稍等。”宸炎转身出去了。
石屋中间有张大床,念离看着低垂着头的璇玑,嘱咐道:“璇玑,你先下去休息会儿吧。”
璇玑沉默,点了点头出去了。
念离趴在石床上,一天的劳累,很快就迷糊的睡了过去。
石屋外,大风吹着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屋内,适中的温度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纤长的睫毛颤了两颤,念离揉了两下眼睛,眼前豁然是那张让人朝思暮想的脸。
“夜容?”
他凑的极近,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皮肤上。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够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细数每一根睫毛。
见他沉默,念离往后蹭了蹭,疑惑看他:“夜容?”
他仿佛正在看她,深邃的眸子中,有种朦胧的雾气。
看着,看着……
他伸手一把抱主她,身体蹭了蹭,低沉的声音沙哑而性感,带着点小小的倔强:“你怎么来了?”
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这样的夜容,真的很可爱!
念离发现,此刻的夜容有别于以往的冷酷,此时的他,仿若脆弱的琉璃。
透明的……干净的……脆弱的……
那些想念,那些质问,那些妥协与服从,此刻通通不在念离的脑子中。
她回抱住他,叹了口气:“我想你。”
我想你……
仅仅三个字,她却是第一次开口说这样的话。
缱绻的,温柔的,害羞的……
当她看向他时,粉嫩的唇,却是紧抿着的,强气的……
夜容忽然笑了,薄薄的唇,性感的上杨:“念离,念离。我也想你,很想。”
蹭了蹭,两个人相拥着倒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念离抬头看他,蠕了蠕唇,想到绯衣的决绝和那些吻痕,想到初夏的劝告和妥协,想说的话,突然又咽了回去。
或许,她不该想太多。
这件事,念离终极没有问过夜容,只不过心中,却多少有点疙瘩。
晚饭十分。
餐桌上,念离与夜容面对面坐着。
夜容夹了口菜给念离,沉吟了一会儿,开口打破沉默:“怎么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麻烦?”
念离趴了口饭,看他:“老九送我来的,一路很顺利。夜容,你是不是不高兴?”
不高兴我来……
夜容放下碗,认真的看她,眼眸,深邃如永夜。
“阿离,吃完饭,我们去拜祭娘吧。”
那一句话,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那一刻的夜容,如骨血般刻在年念离心中!
此刻的他无比虔诚,深邃的眸中,是赤裸裸的伤痛。
脆弱的、悲伤的、伤痛的、绝望的、恨的……
五位繁杂的感情,通通的,不加掩饰。
那一拜,那一俯身。
无不倾尽所有的感情,燃烧所有的爱与恨。
在莲妃的坟墓前,他跪着叩首,虔诚的,就像一个信徒!
这样的司夜容,有种说不清的味道,他漂亮的能让你为他去死!
三拜下去,他焚了三根香,转首给了念离。
“阿离,拜三拜。”
念离知道,这里给别人上香只要一拜就够了的。
夜容让她拜三拜,她没有异议。
恭敬、尊敬的,念离接过他手中的香火,无比认真,的对着莲妃的石棺拜了三拜。
夜容笑了,眉开眼笑。
没有算计,没有阴谋,不是残忍,不是冰冷的笑。
而是纯粹的,单纯的笑。
此刻的他,或许因为是在莲妃的坟墓前,竟笑的像个初生婴儿一般纯净:“娘说,第一个带来看她的人,一定是她儿媳妇。”
“阿离,你是我第一个带进来这里的人。”
念离的脑海中恍惚闪过九皇子说的话。
如果夜容不让她进皇陵,他说,千万别进。
老九,是这个意思吧?
如此尊敬莲妃的夜容,如果不是他愿意带进来的人,谁进来了,还能活着出去?
这样的虔诚的司夜容,这样尊敬爱护莲妃的司夜容。
他在他娘面前对她说这样的话……
念离忽然笑了,无声的笑。
满足了,值了!
这一世,她认定了眼前的男子。
爱也好,依赖也罢,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宠幸了绯衣也好,纳别人为妾也罢。
他是她的,是她的……
她会信任他,一直一直的信任他!
纯黑色的匣子,配着白皙的近乎没有血色的手指,漂亮的让人移不眼睛。
夜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匣子打开。
里面是一根有些旧的白玉簪,簪身上青白的玉交错,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的。
念离的簪子被那持剑的人拿走后,头发就一直用布条绑着。
撕下布条,三千青丝倾泻而下,铺满了后背。
白玉般的肌肤,黑的近乎发紫的发。
夜容抓起一缕放在掌心,艳绝的唇,从发上,一一的吻过。
然而,他将她的发,心细的绾在脑后。
白玉簪,就这样斜斜的插在青丝中。
念离心中一震,他不是没为她绾过发,然后没有那一次会像这样震撼。
他为她绾发,这是白头偕老的意思?
“这个簪子,是娘生前佩戴的。”
“娘说,若我把簪子送给那位姑娘,今生就只能娶其一人。”
“我一直以为,这根簪子,今生都送不出去。”
“现下,我将它送于你。年念离,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
踌躇了许久,念离咬着手指,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夜容,能给我说说莲姨……呃……娘以前的事吗?”
这样的称呼多少有些别扭,然而在夜容眼光赤裸裸的威胁下,念离还是识相的转换了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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