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全场敬酒过后,我和容忻分别,赶去了礼堂。
性市最大的礼堂。
见证了N对名流夫妻的执子之手,与貌合神离。
牧师站在台上,对所有人说:“婚姻的盟约,是上帝在创世纪之初所设立……上帝藉着婚姻,使夫妇俩人在心智、肉体和意念上彼此联合,共享琴瑟之乐。所以无论是福乐或困苦,都当彼此安慰和扶助…应以谨慎恭敬的态度,来遵循上帝所设立的婚姻圣礼。”
众人屏息。
这一刻,我发现,其实不轮是我还是容忻,都是紧张的。
牧师先后问台下观礼者及新郎新娘:“你们中间若有人有任何正当理由,认为他们不能合法结婚,应立即声明。否则,就当永远缄默。”
台下的人大呼,“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一片欢呼声。
偷偷看了眼年非离,她坐在后座,夹着烟,涂着豆蔻的手,葱白而修长,烟雾围绕间,那个女子身上的独孤与寂寥,却叫人看了揪心。
那双丹凤眼,微微倾斜半阖着,里面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
在看年柯,他在笑,眼中却带了泪。
一时间,我又是惆怅,又是满足。
她们都是在乎我的不是吗?
想来,有些事也该释怀了,毕竟,困住我的不是别人的影子,只是我自己的回忆。
妈妈,我结婚了呢……
妈妈,我决定接受年非离,接受她当年家的一份子,接受她当我的姐姐!
这个男人,他一定会很疼我的。
我侧目看向容忻,他对着我,笑的格外温柔慎重,拉着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我愿意。”
在他如此专注的视线下,我心中一荡,眼中有了泪花,不过却被头纱挡住了。
众人都看向我,我深呼吸一口气,对容忻柔柔一笑,慎重道:“我愿意。”
“我不愿意!”
最后那句,当然不是我,却和我的声音重叠。
一片惊讶的抽气声。
我身子如筛糠般一抖,那个声音,那个熟悉的声音……
那种如刀子般的眼神,那个熟悉的人,那个我不敢想的人,真的真的,也来了……
我可以感觉到容忻的手,在一颤之后,恢复了从容淡定。
反而是我,颤抖的厉害。
侧目,大门被打开,那个人,逆着光,挑拨身姿,就站在光与影中。
等那光芒慢慢消失,周围一片惊艳声。
不知道是不是那光芒太盛了,刺激的我眼睛生疼生疼的。
司夜容,司夜容……
这个男人,这种艳绝的容貌,走到那里都是焦点。
无外乎周围的人都呆了。
绝色的,天人之姿。
看着他慢慢走近,一袭深黑色的礼物,剪短的黑发,狠辣绝望的目光,我眯着眼,出乎我自己意料之外的,竟然微微的笑了,“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没有发颤,但我清楚,我的身子颤抖的厉害。
如果不是容忻的扶持,我想此刻我的脚一定是软的。
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来,然而却不敢深想。
不是没有想过那熟悉的视线来自何处,只是,没必要深究。
我不想失礼。
可我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映。
容忻没说话,可唇角却抿的很紧。
夜容双手插在兜,终于,站定在我面前,上扬的嘴角,竟微微笑开了。
他说:“阿离,我不是来恭喜你们的。”
忍下心中的惊呼,我掀开头纱,目光直视着他,认真道:“不管你来干什么,请先让我们完成婚礼。”
是的,我想要完成这场婚礼。
看着周围奇怪的视线,我不想,也不愿让任何人难堪。
他抿了抿唇,摇头,眼角有痛苦一闪而逝,“我没有辜负过你。”
看着他的绝望,我该死的发现,心中竟有了钝钝的痛。
他说,他没有辜负过我?
那样的痛,都不算辜负吗?
那么,什么才是辜负?
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让我好好的和容忻走完这一生,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呢?
我攥紧了手,直直的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是那种不顾一切的笑容,可这笑容,却有着自己都没察觉过的脆弱:“阿离,你有没有试过,从出生懂事开始,就坚持一个愿望,从有了希望开始,就一直为了这个希望去努力……”
“十年,二十年如一日的,甚至这一生,都只为完成一个愿望,只为了这一个目标……若是中途放弃了,我的前二十年,我的坚持,我的将领,我的牺牲,都算什么?甚至的我人生,又算什么?”
“放弃的,是我母妃的泪?是我母妃二十年的期盼?是我母妃二十年的守活寡?是被人侮辱的低微?是我的血?是空白?是荒唐?是绝望?是我在黄泉路上来回打转的九死一生?”
“阿离,你告诉我,坚持了一生的信念,我如何去放弃?”
十年,甚至二十年的为了一愿望去坚持,当为了这份坚持,牺牲了自我,牺牲了自己本身,牺牲了太多……当这份坚持,已经成为活下去的信念……
那么,请告诉我,如何让我放弃活下去的信念?
如何让我在儿女情长中,放弃我坚守了一生的信念?
如果没有做成那件事,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
而我,是逼死他的刽子手。
他的笑,柔软的就像是天边的浮云,抓不到,抓不牢:“这一生,在我生命的前十年,我的温暖,我的感情,都来自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生我、育我、养我,甚至为了我死。而我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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