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昕宛醒来,烈延就大张旗鼓地为自己操办起了婚事。那时龙族上下才知道,烈延已经为自己的婚事做了多少准备。
他向灵王借了宫殿,请了自己的几位好友帮忙,将自己收集准备的婚礼一应之物运到了灵宫,甚至自己准备好了新婚喜服,又同几个好友给灵族上下送了喜帖。
龙族上下只有族长也就是烈延的父亲收到了请帖,且是最后才收到。
烈延的举动,明明白白向龙族表示,他不需要依靠龙族,甚至毫不在乎龙族是否承认他。
龙族的两位长老大怒,要族长干脆将烈延驱逐出龙族。
烈江道:“你们可知,延儿请去帮忙的好友都是何人?”
两位长老摇头。
“虎族少主和兄弟几人、狐族少主的兄长白仲、羽族青鸾、孔雀一支的少主,他向凤川借了宫殿,请黄泉之主和九公主给他证婚,独自一人操办盛大的婚事。”烈江缓缓道,“延儿是想告诉我们,他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势力,他一人,就足以代表龙族,与各族交好。”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大长老哼哼一声:“大家不过是看在他龙族少主的面子上罢了。”
烈延白他一眼:“那你说说,就以你龙族长老的身份,你一人,请不请得动灵族上下,办不办得成这事?”
大长老哑口无言。
烈江眯起眼,笑道:“吾儿长大了啊。”
烈江起身往外走,“吩咐下去,将人手和用得上物件,都送到灵宫去。龙族上下全力支持少主操办婚宴。”
烈延与昕宛的婚宴,仅在规格礼制上比当初凤川娶王后略低些,但灵族上下尽数到场贺喜,可谓盛大无比。
九昔与姜殊为二人证婚,九昔看着意气风发、独当一面的新郎官,清楚地意识到,烈延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偷偷带着昕宛私奔的毛头小子。昕宛与他站在一处接受宾客道喜,温柔的神情中透着无比幸福的暖意。
九昔欣慰一笑,与姜殊一同入座。
恍然间,九昔看到了虎叔,他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女童,独自坐在角落,眼神很冷,好像与喧闹的喜宴格格不入,只有怀中的女童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才会浮现一丝温柔。
小威薇将一块点心举到他唇边,他就着她的小手咬了一口。小威薇甜甜一笑,才将剩下的半块点心塞到嘴里,满足地鼓起两腮咀嚼。
虎叔低头在她头顶亲了亲,小威薇抬起头,对他咯咯地笑,虎叔也挑起唇角,眼神更加温柔。
但当小威薇视线转向别处,虎叔的眼神又一片空寂,冷冷无神地看着前方。
九昔心中难受,举杯闷了一口酒。姜殊见了,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不意外的看到了威锋。威锋正好动了动视线,与姜殊撞了个正着。
姜殊在桌底握住了九昔的手,九昔看过去,看到虎叔对她微微一笑,仿佛还是那个风趣幽默、爱笑健谈的虎叔。他怀中的小威薇也看过来,虎叔跟她说了什么,小威薇对着姜殊和九昔挥挥手,天真一笑。
九昔也对小威薇回了一笑。很快小威薇就被上的新菜吸引了目光,虎叔也没有在看过来。
九昔把头靠在姜殊肩上,“我刚刚肯定笑得很难看。”
姜殊捏了捏她的脸,“不会,很好看。”
九昔又闷了一口酒,姜殊也没拦着她。作为证婚人,方才有不少人给她和姜殊敬酒,也有人端着酒杯上来套近乎,九昔其实已经微微有了醉意。
她抱住姜殊一只胳膊,靠上去,“小石头,我今天很开心,也很难受。”
因姜殊十二年一次的“天问”提前,九昔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后来又灵体不支,昏睡了一个月。她醒来时,虎叔已经来黄泉将小威薇接走了。孟婆自然是魂飞魄散,九昔甚至不曾与孟婆道别。
明明在荆云安排人接替孟婆时就明白,孟婆的魂魄应该是无法维持多久了,但九昔却不曾去与她道别。每每想到这,九昔都愧疚自责。孟婆与她,也算是相识千年的好友吧,却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
姜殊干脆抽出胳膊把她半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你醉了,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九昔哼哼着,把头埋在姜殊怀里,“那我们回去吧。”
姜殊搂搂九昔的腰,“好,这就回去。”
姜殊抱着九昔退出喧闹的大殿,期间跟凤川打了个照面,“醉了,我带她先回去。”
凤川道:“在这住几日吧。”
姜殊想了想,点点头,抱着九昔去了上次青灵准备的住所。他也怕九昔回了黄泉,心里更难受。
喜宴上备的喜酒是灵泉陈酿,烈延花了数百年的功夫,亲手酿成的。九昔今日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眸子一开一合地挣扎着,眼神迷离地看向姜殊。
姜殊将她放到床上安置,“睡一会儿?”
九昔明明已经醉了,偏偏不肯闭眼,盯着姜殊不放。姜殊叹了口气,吩咐婢女打水进来。他坐在床边,拧了帕子给九昔擦脸。
原本九昔是灵体,不存在脸上脏不脏的问题,何况一个小法术就能让外表洁净一新。但她爱干净,又以灵体存活了这么久,总有自己还没有死的错觉。所以平日里,依旧很爱干净。姜殊也将就她,从未因她只是灵体,就要她摒弃活着时的习惯。在姜殊眼里,她总是鲜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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