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花回过神来,正要诚惶诚恐的点头,头顶却突然传来徐曜冰冷而略带讽刺的声音:“终于不再伪装了?”
伪装?陈花一怔,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伪装!她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如在云端梦境,竟完全没察觉到,萧冰朔的声音,神情甚至气势都与他平日不同。
少年毫不在意地点头道:“光芒太盛,想掩藏也掩藏不住啊!”
陈花神情呆滞地看着徐曜微抽的嘴角,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想笑的冲动。
突然,她一怔,在心底呆呆地问自己,有多久……自己有多久没想起过“笑”这个字了?
“为什么?”徐曜突然开口问道,声音冰凉,却带着些微的迷惘。
“为什么……吗?”少年歪了歪头,目光盯着远处并不美丽的湖面,半晌才声音悠远地道:“可能是因为所有人都很努力吧。我虽然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方向,可是也不想被远远抛离。毕竟……连你这样的人都有成为飞行员的梦想……这太让我受打击了?”
“闭嘴——!”
少年在徐曜的怒喝声中低笑,随即用书拍了拍陈花的脑袋道:“别傻笑了,这几本书翻译完也是个大工程,我可不想通宵陪你耗。”
笑——?自己真的笑了吗?
陈花摸着自己粗糙臃肿的脸,突然觉得心脏如被热水浸泡般麻麻软软,她强忍住眼中的酸涩,突然站起身,朝着慵懒而坐的少年深深地九十度鞠躬:“谢谢!”
Four.
就在整个学院都为了精英武道大赛的事忙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冰朔却在发愁着另一件事——Daniel为他做的伪装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在逐步消退。
早在一个礼拜前他就发现自己胸腹和手臂的部分肤色开始恢复正常,但基于对Daniel化妆水平的信任,他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秋冬季节,衣服穿得多,并不担心会被人看出破绽。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冰朔惊讶的发现,连自己手背和手心的颜色竟也在逐渐退去青灰,显露出温润如玉的本色,这让他心头笼罩上一层不妙的阴影。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Daniel为他做的伪装似乎出了些问题,而正好处于精英武道赛期间,他甚至不能离开学院去找Daniel确认。
伪装并非必须,却能让他安心。十岁那年自己作为凌云集团董事水冰烨的儿子被绑架,因而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很多人都记住了他的长相,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更不会想到水冰烨的儿子居然不姓水而姓萧。
冰朔对这副遗传自父亲萧祈然的出色面容并不想妄自菲薄,他相信大部分人只要见过他一面就不太可能忘记,哪怕那只是十岁孩童的样貌。
半年前绑架琉璃的强大势力,顶着亚洲赌王私生子头衔的何佑君,神秘莫测的穹苍学院,还有那连自己都分析不出成分用途的恐怖试剂,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冰朔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和。
他不怕自己被卷入危险,也不认为这世间有什么能真正伤到自己,可是他却从心底害怕恐惧养父母一家会因为自己受到连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小心谨慎,百般谋划伪装,确保自己不会伤害到至亲的人才敢行动。
更何况,就算不担心泄露身份,他也还需考虑在飞机上无意中碰到的Gallant与谢君勉。
一想到在飞机上与Gallant的针锋相对,以及这个人的深不可测,冰朔就感觉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不知道如果Gallant认出自己会不会导致自己的计划全盘崩溃。
伪装的手法,冰朔多少也会一点,但肯定没办法像Daniel做得这么天衣无缝,而且手上材料有限,他所作的伪装必然不可能遇水不化,长久不退。
而最让他发愁的还是,如果要在寝室里每日修复伪装,就必然不可能瞒过朝夕相处的陆昊远和徐曜。
清晨,冰朔独自一人在浴室中对着镜子细看自己的脸,依旧平淡无奇、晦涩黯淡,但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到,那原本呈现不正常青白的肤色正在逐渐褪去。
晃了晃脑袋,冰朔开门走出浴室,刚关上门,突然听到“喵呜~”一声婉转的猫叫声。
他低头看到一只通体漆黑眼睛碧绿的猫正站在他脚边,仰头冷傲地看着他。
“哪来的猫?”冰朔笑着低下头,想要摸摸这突如其来的猫,手指还没触碰到它黑亮的毛发,却听它发出“嗷呜”一声响,警惕地跳到一边,目光越加冷然地瞪着他。
冰朔满头黑线,他总觉得自己从这黑猫的眼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
黑猫扬了扬头,“喵呜”叫了一声,一个纵身跳跃蹦上了陆昊远叠的整整齐齐的床铺。
冰朔目瞪口呆地看着黑猫在陆昊远蓝白相间的崭新枕头套和床单上,如女王闲庭散步般踩来踩去,真是又惊又好笑。
惊的是,这猫动作快得简直跟怪物一样,凭自己的眼力居然完全没看清它的动作轨迹。好笑的是,不知道陆昊远这个略有洁癖的龟毛,看到自己的床单枕头被猫爪子这么沾染过,还肯不肯睡。
正思忖着自己放任室友的床单被糟蹋是不是很不厚道,陆昊远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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