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样做有一个非常大的副作用，因为人类的身体跟我们的意识并不完全匹配，打个比方……就像是苹果电脑装了Windows系统一样，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最普遍的，就是记忆丢失……我在苏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处于一种记忆空白的迷茫期……”
“而阿什拉船长的意识因为之前就在太阳风暴中受过伤，所以她的下载过程出错的几率就更高，特别是最近一千年，她不仅没有恢复记忆，还出现了错乱，把我想象成了她的仇敌……”
“难道不是吗？”我插话问道。
牛云摇了摇头道：“事实上，是我一直在帮助你们人类……”
“用火山、瘟疫和战争？”我忍不住出言讥讽。
牛云苦笑了一下说：“你们的天性就是这样，我只是挑起一个开端，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完成的，事实上，每一次大灾难都是文明得到大发展的时机。”
“那四枚衔尾蛇，是什么东西？”我又问。
“是一种连我都无法理解的信息存储装置……”牛云答道：“是当初亚伯在制造诺亚号的时候一起制造的，它们里面储存了我们所有的科学、文化、艺术信息……亚伯在制造它们的时候，利用了一些强智慧技术，所以它们具有一定的自主意识……诺亚号起航的时候，四枚衔尾蛇被分别给我们四个领袖保管，它既是出入飞船重要部位的钥匙，也是我们文明的载体……”
“阿什拉在制造人类的时候，偷走了我和其他三位领袖身上的衔尾蛇，把它们送给了你们，事实上，衔尾蛇一直在影响人类的文明进程，它们会自己选择主人……”牛云伸出手指往他的头上虚指了一下，一些闪光的头像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他头顶，我认出里面有耶稣、佛陀、达芬奇、牛顿、爱因斯坦，还有几个古代中国人的样子。
“通过脑波技术，衔尾蛇会在潜移默化中传递它里面蕴含的信息，所以这些人才会突然爆发，成为影响整个历史进程的伟人。”
“那……为什么你又要在现在释放病毒，毁灭人类？”我又追问。
“我没有选择……”牛云摊开手耸了耸肩说：“人类的发展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他挥了挥手，头顶上的人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图像，两个棋手正坐在一张棋桌两边对弈。
“我最近一次苏醒是在差不多十年以前，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人类突然之间发展出了强大的太空技术，短短几十年时间，哈勃望远镜、阿波罗登月、旅行者一号二号、好奇号、天宫号等等等等……而最让我忧虑的则是你们的人工智能技术，尽管这些技术还非常原始、落后，但人工智能的发展是指数级的，前面一旦得到突破，后面的发展就谁也无法预测了……2016年3月15日，人工智能AlphaGo击败了你们最好的围棋手，这让我下定了决心，我不能让第二个索拉姆在地球上出现！”
“所以我引导我的信徒，进入神殿的外围，偷走了我的同伴的尸体，通过他们释放了病毒。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现在，你告诉我，你还要毁掉这艘飞船吗？”牛云看着我问道。
我迟疑了，他的这些话实在太超出我对世界的认知，有些情节甚至连想象都无法达到。
“如果你执意要毁掉飞船，撑起黑域的暗物质长矛就会失去指令，从而失效，太阳系会暴露在索拉姆面前……”
“可是你说，它在未来……”
“呵呵……”牛云嗤笑了一声说：“时空本来就是一体的，就像一条衔尾蛇，所有的未来都是过去，所有的过去也都是未来，对索拉姆来说，只要有一个定位，它必定能穿越所有的障碍，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
“宋东升说的没错……”牛云见我还在犹豫，又补充道：“地球远比人类要更重要，如果索拉姆找到这里，它就会把这个时空制造成它的另一个分身，所有的鸟兽鱼虫，甚至是细菌和病毒都会消失，地球变得一片死寂……而现在人类毁灭了，但生命还在，在我的引导下，不出百万年，一定会产生另一个智慧物种。”
“别听他的！”M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牛云脸色大变，震惊的叫道：“你怎么出来的？”
一道刺目的光芒像流星一般朝我们冲过来，牛云见状，双脚一蹬，也化作一团光芒飞上天际，两团亮光在天上互相追逐，碰撞。
“我来拖住他，你快去，毁掉飞船！”M的声音喊道。
“可是……”我想着刚才跟牛云的一番详谈，不知道那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他说的一切都是谎言！”M喊道。
眼前景物突然一变，我来到一片旷野上空，视线范围内全是密密麻麻的丧尸，它们在我脚下嚎叫蠕动，远处有一个宏伟的神殿，丧尸们正在排着队走进神殿的大门。我随着它们进入大门，里面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丧尸们麻木的往前走，走到通道尽头后，向下跌落，而在下面等待着的，是一组巨大的刀片，它们飞快的转动着，把丧尸绞成肉泥！
“这是什么？！”我惊骇的大喊起来。
“他要把人体肢解后，作为克隆的有机原料……”M飞快的说道“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从来都没想过帮助人类，只想培养出一个能容纳观察者意识的容器，把母体中的其他人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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