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停止啜泣,冰冷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回暖。
可是我不想放开他,我但愿时间就在此刻定格。
金樽紧紧拥着我,下颏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们静静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彼此的心跳,良久。
终于,温和的声音在发顶响起来,“取消定婚吧……”
我讶然从他的怀里仰起头来,望着那张脸。
有一种颤栗的喜悦从内心深处缓缓扩散开来。一直在等他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我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种固执的奢念。
现在不是梦吧?
他狭长的咖啡色眸子淡淡的,却柔和温暖,他修长的指抚过我的面颊,轻轻将散在颊边的长发拨至耳后,“好不好?”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嗯”我仰望着他,唇边浮上一朵微笑。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叹一声,又一次将我揽入怀里。
然后他抱起我,低头问,“冷吗?”
我摇摇头。
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让我的身体紧紧依进他温暖的怀里。
一束光线射过来,我用手遮在额上,眯起眼睛望过去。
不远处的矮坡上站着一个高高的模糊的身影。
我看了看金樽,他面色很平静,抱着我向那个人走过去。
慢慢走近了,我看出来,站在那儿的是金榔。
他站在黑暗里,僵硬的身体像一块化石。手里提着一只往哪儿找来的手电筒,强烈的光线投出来,却让身后的他陷入更沉的黑暗中。
金樽走到他身前,他才慢慢转过脸来看我。
我身子颤了一下,被他的目光吓住了。
他的脸木然的近乎无助,看住我的黑漆漆的瞳仁像两孔深不见底的潭,没有一点光彩,似乎一瞬间已经被什么掏空了的。
“走吧”金樽淡淡地留了句,就抱着我向前走。
我的心突然被什么揪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想回过头去看。
我紧紧拢起双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更深的埋入金樽的怀里。
但我管不住自己的耳朵,它在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身后并没有响起脚步声。
他为什么还没跟上来呢?
金樽一直没有回身,他抱着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突然,身后“咚”一声闷响。
只觉得金樽身子一僵,就蓦然转回身去。
一个黑魆魆的影子仍旧孤零零的立在原处,有一道光束自他身后急速旋转着滚落下去,慢慢归于沉寂。
我和金樽都暗自吁了口气,这才看金榔慢慢向我们走过来。
第二天早晨,大家收拾好继续爬山,临到中午时爬上了山顶,又在山顶逗留了两个小时,下午便坐缆车下山。
回到家时就已经是四五点钟了。
下了车,见一个男孩子站在门口,见到我,迎过来轻轻拥住我,在我颊上亲了一下。
我忙得挣开,抬头看时却是乔炙。
“玩的好不好?”他问,抬眼又看了看走过来的金家三兄弟。
我点点头,问道,“你不是在学校吗?”
他笑笑,“明天是金伯伯和姨妈的结婚周年,我特地赶回来给他们庆祝”
我点点头,扭头等金樽走过来。
金樽向乔灸点点头,就挽住我的手向里走。
乔灸微微愣怔了一下,跟了过来。
第二天,是金翔天和路平蓝的结婚周年庆,自是又有一番热闹喜庆。
穿好了紫色的小礼服,打点好头发,阿香拿过一只盒子来递给我,“四小姐,这个好看,就戴它吧”
我打开盒子一看,是乔镇天送我的梅花型胸针,还从来不曾戴过呢。
我取出来,拿在手里看了半晌。不知道为什么,这支胸针总让我想到母亲,或许她也曾戴过这样一款梅花胸针,在舞台上轻盈舞动……
“啪”在我走神儿时,胸针从我手指间滑落。
阿香“啊”了一声,低头看时,那精致的胸针已经分了家。
阿香捡起来,一边抱怨,“小姐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她顿了一下,咦一声,“四小姐,这胸针上还有字儿呢”
我从她手上看去,见那摔下来的底坐上錾有一个凹进去的“舞”字,而更一半儿的梅花下端有同样的字,却是凸出来的。
我取过来,将两边靠拢,好像有一股吸力,两个舞字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那枚胸针变得完好如初时。
阿香惊叹,“阿弥陀佛,原来没坏呢”
可是我却苍白了脸,拿着胸针的手有些抖。
梅舞,这枚胸恰恰暗含了母亲的名字。而乔镇天初次赠给我时,我早看出它已经经过些年月,仿佛是一直被他格外珍藏的。却没想的,它可能真的是母亲的遗物。可是,既是母亲的遗物,又怎么会在乔镇天手里呢,乔镇天和母亲又会有什么样儿的关系?
一个巨大的谜团在心中慢慢扩大。
“小姐,怎么了?”阿香推推我。
我哦了一声,将胸针交给阿香,“帮我好好儿收起来吧”说着,不等阿香再问,我径自下楼去了。
宾客盈盈,美酒飘香。金翔天和路平蓝比肩而站,华衣美服,仪容齐整,笑容可掬,接受着诸位来宾的恭贺。金家的三位公子也侍立两旁,手里握着酒杯,面上含着轻笑,向前来贺喜的客人点头致意。
只有我坐在角落里,似乎是被快乐遗忘的人,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金翔天和路平蓝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笑意,与来宾举杯,点头,谈笑,二人不时向对方投去会意的一瞥,那不言而喻的眼神在外人看来诚然他们是那样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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