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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你离开之后,又花了一年,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傅行歌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又像是用这种骄傲在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也许比我自己知道的时间更早。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确实非常想念你。”
梁云止曾经用维特这个身份试探过她,也确认过自己在她的心里有位置。他将那些自己一直在想但是不敢对她用的态度都给了维特,比如说他一直都想像顾延之那样向她表白,甚至怀着一个男人对喜欢女人的甜蜜调戏她。
人有了另外一个身份的时候,总是会胆大妄为一些,而真实的他就像此刻不能动弹的身体一样,早已牢牢地被她控制。尽管她对此一无所知,但他一如既往,不曾有丝毫改变。
“你能不能让我恢复力气?”梁云止看着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傅行歌,眼神是极致的温柔,“我想拥抱你。”
傅行歌愣了一下,原本撑在他胸前的手慢慢张开,然后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她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轻轻地伏在他的肩窝里。梁云止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气息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嘴唇亲吻在了自己的锁骨上。
那是他左边的锁骨,那上面有一朵最为诡异而狰狞的暗纹,呈暗紫色,也许是病毒的中心点。
傅行歌能够感觉到梁云止原本缓慢平静的心跳慢慢变得密如鼓点,然后她慢慢地感觉到他的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肩膀,然后慢慢地用力,再用力,用力到仿佛这个拥抱他真的等了很多很多年。
“傅行歌,你承认了喜欢我,那在你以后的人生里,想要离开我就不容易了。”梁云止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种傅行歌能够听得懂的哽咽。她明白梁云止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也是她之前花了那么多时间纠结,用了那么多的精力才与自己讲和的原因。
爱并不会永恒,婚姻也并不是必需。以她的母亲作为一个案例的话,恋爱是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婚姻甚至可以不用存在,谁也不能保证爱一个人就永远。
她是那么追求完美,那么骄傲,又那么害怕,那么不能承受失去。
如果从不曾得到过,那就不用害怕失去。
如果她不曾让梁云止靠近,那么就不用害怕他会离去。
同样,如果她不曾靠近他,他也就不会害怕她会离开。
可是,用理性来分析感情本来就是错误的。
遵循内心所需才是爱的最好方式,也是回避伤害最坚固的盾牌,就好像此刻她在拥抱他,也被他所拥抱,并且产生了笃定感与唯一感,珍贵而充满了神圣,仿佛要用尽一生的运气才能换取。
可惜,这个拥抱的时间并不长,梁云止终于有了拥抱她的力气之后,他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撑着桌子就坐了起来,他吻上她的额头,语气里充满了恋恋不舍:“很想一直抱着你,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走了。”
听到梁云止这么一说,傅行歌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安吉拉认识自己,她要使用一些手段的话,要查到自己的住所简直易如反掌。
傅行歌使用的改良102只是让人失去力气,暂时陷入瘫痪状态,但是他们的知觉都还在,自然知道目前她和梁云止在一起。
2
傅行歌迅速放开梁云止,收拾东西离开。她打包东西的样子极其迅速又富有条理,梁云止也是。傅行歌销毁自己收集来的所有资料下楼的时候,梁云止已经把食物、工具以及简单的行李提上了车。梁云止正要接过她手里简单的东西上车,她却径直走过来,给他戴上了帽子、口罩,又给予了他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梁云止似乎有点愣住,傅行歌会嫌自己丑吗?
这个念头刚刚从梁云止的心里冒出来,傅行歌已经给她自己也戴了一个口罩,拉起了他的手:“放弃这里所有的东西跟我来。”
“开车应该会快一点。”
“不能开这辆车。”
这辆旧越野车,她经常开着出入,安吉拉亲眼见到过,他们要是开这辆车走,追踪起来太容易了。
“我们可能需要一些必需品。”
“我们不需要那些必需品。”
傅行歌拉着梁云止从后院离开,穿过了小树林,之后跑到了路边。在傅行歌打开了路边的一辆皮卡之后,梁云止忽然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喜欢的,果然是聪明至极的女孩。
傅行歌必然也想到了安吉拉有可能会追踪到她的家,也有可能会猜想到维特就是梁云止,所以她任由他打包东西,她自己则刻意翻乱屋里的东西。傅行歌就是想让追踪而来的安吉拉误解:两人确实想逃,但已经有人比她先来一步,不但抢了人,而且没留下有用的东西。
梁云止相信在这辆皮卡车里有一切傅行歌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
“我们现在去哪里?”傅行歌首先跳上了驾驶座,点火挂挡的同时问梁云止。
“向北边开。”一个女孩子要怎么样才迷人呢?像傅行歌此刻就很迷人。她做好了一切逃跑的准备,而且她料到了什么样的危险。她不知道前路在什么地方,但是她选择无理由地相信自己。
车平稳地拐出车位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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