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东岛无动静。”
“西岛亦无消息。”
“南岛也是。”
“北岛同样是……”
长老殿中，出去打探消息的长老们一个个飞身入殿，带来的消息却让大长老脸色越来越冷。
他虽因为功法不正宗无法全然掌握蓬莱诸岛，可心底的感觉告诉他，蓬莱岛绝对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往日里他与蓬莱岛之间微弱的联系都断了。
“不堪大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大长老面色阴沉，若不是他如今无法移动，又何必弄出这么一个长老堂，没成想平日里一个个看着手腕不错，到了这时候却外强中干。
其余长老纷纷低着头，就连往日里话语最多的二长老都没有开口，只是他那涨得紫红的脸皮，分明表示他心有不甘。
虽说对大长老有着畏惧，可这么多年以来，谁也没有瞧见过大长老从那高椅上下来过。
到底是不想动？还是不能动？
只是这话，二长老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蓬莱历经多年，不是没有过没眼色的长老，可那些人如今在哪里呢，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消失的，只知道一个长老死去，总会有另一个补上来。
大殿中静默了好一阵子，只听到大长老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这就不由得让人奇怪了，往日里，哪怕是再安静，他们何曾听过大长老的呼吸声？
二长老眼皮子动了动，心中闪过之前被推下山崖的倩影，还有海平面上那团奇怪的光，心中就不由得跳动了一下，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又过了许久，久到二长老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大长老这才出声道：“老二，你再去颠覆海一趟，查看封印之门是否有毁损。”
许是心情平静了下来，大长老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森冷，让人觉得刚刚只不过是错觉。
二长老低着的头刚想抬起来，忽然间却从殿外刮进一阵狂风，这风夹杂着温暖和煦的温度，没有一丝海岛的腥臭味，却刚烈地打在殿中众人身上，直叫他们的老脸都被刮得生疼。
大长老坐得最高，视野也最好，几乎在来人进殿的那一瞬间，他便已经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妖女当杀！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放在往日，其他长老定然是立马听吩咐行事，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以二长老为首的其他人，见了来人之后，双脚竟然像是生根了一般，根本就动弹不谈，别说攻击对方了，这状态，明显只能站着等死。
“你是何人！竟然用妖法！快些放了我们！”
“竖子猖狂！若让我脱身，定不会放过你！”
几位长老纷纷叫骂出声，只是回应他们的，是顾清和看智障一般的眼神。
“你们是不是在蓬莱岛待得久了，连脑子也生锈了？”对于长老们现在的状态，顾清和满意地很，她不过是进殿之前同这座大殿交流了一下想要禁锢住众位长老的想法，都没想到这蓬莱岛的意识这么给力，几乎都不用出手，长老堂似乎都要全军覆没。
啊，不，不是全军覆没，还有一个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妖怪，正在努力寻找逃生的出路呢！
大长老奋力想掰开座下的机关，本就沟壑纵横的脸此时看起来像是干枯的橘子皮，猛然一看，真是能将人的心都吓得从口里蹦出来。
“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长老？可真是久仰大名。”顾清和越过几位长老，抬头直视着大长老的狼狈样，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猪。
尘封多年的机关似是哪里卡住了，无论大长老怎么用力都无法开启，大长老挣扎了片刻，见实在无法就地遁逃，这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向顾清和，仍旧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从鼻孔里挤出一声轻哼：“用下三滥的伎俩困住我们，算是什么本事？”
顾清和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大长老竟然还打断道德绑架她？大概是蓬莱安静了太多年，他的脑子也一起固化了吧……
顾清和上前一步，正想反讽回去，却见大长老干瘦的身形一偏，似是有无数只黑色小虫从他衣袖之下闪现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直随行在身侧的苍梧忽然出手，不过一眨眼，将飞向顾清和的小虫子拦了个一干二净。
顾清和惊叫出声：“苍梧！”
是她太大意了，蓬莱多年底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一锅端，若是苍梧有个什么好歹，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别担心，不过是雕虫小技。”苍梧一手将黑虫尽数除尽，一手揽着顾清和的腰，声音冷肃至极：“靠着蓬莱气运将将活着的老树皮，也只有这些手段了。”
言语之间的不屑，将本就心神不安的大长老激怒得又惊又怒，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难道那女人至今还没死吗？不对，若是她还活着，他也不会安稳地过了这么多年。
片刻后，大长老俯视着顾清和一行人，无论是什么结果，既然他们知道了，就一定要死在这里！
见苍梧没事，顾清和重重舒了一口气，不知苍梧是怎么对抗那些黑色的虫子的，只是现在也不是多问的时候。
顾清和抬眸，明明是仰视着大长老，却无端让殿内众长老生出一股子不由自主的臣服之心。
“蓬莱仙岛本是人人向往的仙境，却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让初代圣女惨死海底圣殿，还借着蓬莱的名头纵横苍茫大陆，这么多年了，想必你也活够了。”
关于大长老用历代圣女之血寻求长生之道的事，顾清和一个字都没提，是人就有欲望，在场那么多长老，也许还能有废物利用的时机，她得提前留个心眼儿。
什么初代圣女？
圣女不是一直都是蓬莱岛的吉祥物，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吗？
长老们面面相觑，看向大长老的眼神里渐渐变味了。
是啊，谁也不知道大长老到底活了多久，说实话，就连他们自己的来处他们都忘了，可如今这一琢磨，一切都像是大长老曾经告诉他们的那样吗？
还是说，他们往日里自作聪明，其实只不过是大长老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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