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难走,那是对寻常人而言。
燕十三?
大衣翩翩起舞,长臂一展,单手就把自己过墙给抛进了院子里。
屈膝落地,扶手缓冲。
顺便站起来的时候还能捋一捋右耳边的碎发,拍拍大衣,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在半空中掉落什么物品。
他低下头时,漂亮的桃花眼几不可察地扫了一眼旁边落脚的青砖,青砖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细沙,沙子跟砖的颜色相近,不凑近了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抬腿就是一个正步走,燕十三“啧”了一声,同手同脚了两步,终于找到点没骨头的感觉,满意得点点头,继续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燕十三的院子是一片小楼,三间屋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梳洗用的。小楼之外就是院子,院子中央一口小井,深不见底。
他一进书房就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对,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左右手按住了其中冰冷的金属件,踩着锃光瓦亮的长靴的脚在光滑的地面上来回搓了搓。
明媚的一双眼睛,这时候全藏在了羽睫的阴影之下,晦明难辨。
“出来。”
燕十三冷冷地扫视着整个书房,那种目光如凌迟的刀斧,无情而又残忍。
三十秒后,一阵风过,吹来隔壁大榆树的叶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他宽阔的肩头。
燕十三:“……”
他抬起手拂去落叶,面不改色地自言自语道:“哦,没有人。这个贼的翻墙水平也太差了!把我精心铺好的沙子踩成这个鬼样子,真是废物……”
接着他拉了一把灯绳,瞬间满室明光,照得边边角角暴露无遗。
燕十三默默地走到一边,取过摆放在墙角的竹扫帚与铁畚斗,平静如老僧入定地将一地难以察觉的细沙给扫得干干净净,恢复了室内原本的一尘不染。
书桌上压着一张字条,字迹真是不敢恭维,燕十三嗤笑一声,他家小侄子也有这水准。
他把字条在灯光下展平,严肃认真地解读了一遍,然后拿出一只火石。
火石在纸条下方七八厘米处一打,瞬间字条就被烧得一干二净。
燕十三:“……”
其实,他的本意是看看这字条里有没有什么玄机,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烧得灰飞烟灭了那就算了吧。
燕十三拉灯转头回房倒头就睡,他躺在大棕板床上,一边“吱嘎吱嘎”地左滚右滚脱衣服,一边遥望着窗外的矮墙,心道:小朋友你怎么还不来爬这墙啊,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花儿都要谢了的燕十三燕护卫长第二天是抱着一簇韭菜花出现的,韭菜花很新鲜,断口处还不停地往外冒着重口的透明液体。
也不知道是从谁家的菜地里给偷偷采回来的。
燕十三站在大门口,弯着腰从怀里选出一朵又瘦又小的韭菜白花团,笑眯眯地把它插在木头栅栏的横档缝隙里。
听到动静的看门老爷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门房里推开门走了出来,喉咙里骂街的话在看到燕十三那张特立独行的脸时统统都压了回去。
他笑了笑,放下手弯着腰道:“十三爷,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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