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玫瑰没有再给座舱长任何回应,对方只好失望的离开。她看着盘中精致的小蛋糕,突然回忆起十二年前,她第一次搭机出国的场景。
当时的她怀孕将近三个月,高中毕业没多久就奉子成婚,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事,一个人孤伶伶的准备到国外待产,那时候的心情可想而知。
紧张、忐忑、伤心、绝望……所有情绪复杂的在心头翻滚,当时的她很倔强,泪水一直含在眼眶里不肯流下。
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能屈服,也不能软弱。
而当时服务的空姐也许是看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明明一脸绝望却始终忍着泪水,突然送来一块小蛋糕,对她露出鼓励的笑容。
就是因为那个笑容、那块蛋糕,让她后来躲到厕所里崩溃大哭。
而崩溃也仅有那一次而已,到了美国之后,她一边上语言学校一边待产,生下念恩之后,她便申请了当地的大学就读。
其实她从来没有学医的念头,是后来受到岳禹群父亲的影响,她才决定选择医学院就读。
这十二年来,她最感谢的莫过于岳禹群双亲的照顾,要不是他们,不会有今天的她跟念恩,因此当岳禹群的父亲开口问她要不要回台湾,到他的医院担任为期一年的客座外科医生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而这一趟回来,除了工作以外,主要是想让念恩了解故乡台湾,还有跟他的爸爸见上一面。
同时,她跟岳禹群长达十二年的爱恨情仇跟夫妻关系也该告一段落了……
机舱内,空调冷到让人发抖,桑玫瑰为儿子盖好毯子后,愣愣地望着他,念恩跟岳禹群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的眼、他的眉、他的一切根本就是岳禹群的翻版。
唯有个性不像,念恩的倔强完全遗传到她,看来想要说服他跟岳禹群好好相处,应该很难吧。
桑玫瑰轻叹,距离降落台湾还有好几个小时,她是不是该放轻松点,让神经不要太过紧绷。
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尽管表现得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她的心……其实很忐忑呢。
桑玫瑰预计跟儿子在台湾停留一年。
虽然名义上她还是岳家的媳妇,但她回台湾的这段期间,不会住在岳家,也不会回娘家居住,她在善裕医院附近租了间两房一厨一卫的公寓,原本她是希望儿子能回信义区的岳家跟疼爱他的爷爷奶奶一起住,但他却不愿意。
他说要跟她一起住,至于爷爷奶奶那边,他已经征求他们的同意了。
对于那对疼爱孙子有加的两老,桑玫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念恩一旦跟她住,那么他跟岳禹群见面的机会又更少了,这样要怎么改善关系呢?
啧,这让人苦恼的事就等手边的事情忙完再来一一解决吧。
她花了一星期左右将租屋处及医院两边的事情打理完毕,下礼拜一她将正式在善裕医院担任为期一年的客座外科医生。
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先解决一件事。
桑玫瑰深呼吸好几口气,手上的字条已经被她揉捏了好几回,上头的电话号码其实她都已经会背了。
那是岳禹群的手机号码,她特地跟念恩的奶奶要来的。
该来的还是得面对,桑玫瑰真不懂自己在犹豫些什么,一点都不像她向来干净俐落的处事态度。
挣扎了一会,她终于按下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了。
“你好,我是岳禹群。”
他的声音一如以往,只是态度多了份老练跟圆滑。
“我是桑玫瑰。”说完,她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反应。
“你说你是谁”他果然被吓到了。
“桑玫瑰,你的妻子。”桑玫瑰补充说明。
电话彼端是好一阵子的静默。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许久,岳禹群才开口问。
“我人现在在台湾,我要见你。”
又是沉默不语,不过这回只停了几秒岳禹群便做出回应,但也足够让桑玫瑰一颗心提高到喉咙口。
“好。时间地点?”
桑玫瑰说出了时间跟地点,就在明天,她想要快刀斩乱麻,十二年前的错误婚姻,是该告一段落,划下果决的句点了。
岳禹群作梦也想不到,结婚后便再也没见过面的妻子,在回到台湾约他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我们离婚。”
他怔愣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甚至已经不太认得出她了。
十二年的岁月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刻画出很大的不同,尤其当年他们都还只是青涩的高中生,如今都已经踏出社会多年,来到而立之年了。
桑玫瑰在当年便是校园美女,现在头发留长了,一头乌黑的长直发,亮丽又动人,细致的五官衬托出她略带点淡漠的冷傲气质,直挺的鼻梁宛如艺术雕刻作品,一双凤眼依旧能摄人魂魄。
他就是从那一双眼认出她来的。
岳禹群不得不承认,多年没见的桑玫瑰,美得令他短暂屏息。
只是她的话和动作却叫他整个人傻了眼——
桑玫瑰竟然从肩背的名牌包当中,拿出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律师的名片。
“签好名之后,联络我的律师,他会通知我,我们再协调一个双方都有空的时间去把手续办一办。”
一切都太突如其来也太叫人讶异了,以至于打从两人见面后全都是桑玫瑰在发言,而社会历练丰富、能言善道,长袖善舞的岳禹群却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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