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银子怕是要不回来了,等回去便婉拒那人的托辞,他们到底不如陶家来得嘴利善辩,吃不下这辛苦钱。
有人还想争辩,可肚里无甚笔墨,百般话绕舌尖,又样样没理,他们心中气甚,却无可奈何,一窝蜂涌来,从陶家院落散时恨不能不吹起一片尘埃,轻贱的脸皮被撕扯得一文不值了。
黄氏高兴人退走,但又狐疑,对陶家兴道:“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陶家兴点头道:“回母亲,傍晚有人到书塾同我说家里出事,我怕是大事,朝先生告假两日赶了回来”
来找他的是两张面孔生,陶家兴不大认得,兴许是家里托信来的,不认识也是常事,但听到家中出事陶家兴心头再难平静,一会儿是寡嫂凄惨的面容,一会又是母亲蓬头垢面,不能心安,索性回来瞧瞧,免得自个胡思乱想,他没想错,这趟回来对了。
“外头凉,你夜里出来穿得如此单薄,有话攒着些说,快进屋去”
屋里两个小辈窝在他们娘怀里,外头的动静里头模模糊糊有个大概,知道是讨债的上门,越发不敢发声,怕人突兀闯进来,摔抢东西。等黄氏同人进来,她们下意识松了口气,问起外头状况。
“应是料理完了,不会有大事”陶老三他嘴皮子想来灵光,今儿半点没派上用场,现下反倒急着叫嚣宣泄:“看架势,这次他们吃大亏,没脸面再好意思上门”
林云芝被黄氏指使给小叔子倒茶,将茶盏放在人边上,摇了摇头退在边上道:“我看未必”他的便宜丈夫,赌债事上没那么简单,疑似是男主死对头在作怪,至少不会因为两句告衙门就能彻底打消人私底下的龌蹉心思,后头应该还有风浪计谋在酝酿。
“老大媳妇,你说说看怎么个未必法”黄氏从前不大知道老大媳妇嘴皮子顶厉害,刚刚有所见略,这下自然想听听。陶家兴同为诧异,他倒也颇为想知晓。
林云芝环顾一周,连着自己心中,半猜半想地说:“这些人不过都是一盘棋子,儿媳怀疑有人在后头故意指使他们演戏给我们看,不然不会那么巧,有人到家兴书塾门口蹲他,骗他回来。娘瞒着家兴是好事,家兴不好因旁的事儿分心,这人有心,估摸是怕家兴高中,有了功名加身再不好对付。只要咱们没还上这一百两,这短处随时会被人拿捏”
“娘,咱们家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林云芝下意识不大认可有人跟她一样是穿的,亦或者是重生,毕竟这种概率太小又同时并发两次,按照概念也不大可能。
“我看到不见得”刘氏忽地开口,她话语有些尖锐:“旁的不说,这一百两若是非还不可,也别说我为自己,这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老三媳妇,你这是要分家?”黄氏一拍桌案,一双吊梢眉斜飞入两鬓,陶老三也被他媳妇吓了一跳,忙去安抚他老娘,边斥道:“刘娇,你做什么,这个节骨眼来气娘”
刘氏非但没安分,竟然讥讽道:“我可不再想赔进十几年,是,娘说的没错,这家我早想分”她原是想让李氏开这口,可李氏被大房灌了迷魂汤,任她明里暗里,分不清是装糊涂还是真没听明白
逼债的打上门来,大房又是那种说辞,她一家子不想被连累死,这该断的早断的好
“好,好啊!没想到我陶家出了白眼狼,亏我还想着你不容易,你要分那便分!”
林云芝目瞪口呆看着刘氏自爆,砸丝寻缝想出个缘由来,大抵还是为钱呗,古代儿媳提分家可是大逆不道,是要被搓脊梁骨的,那家媳妇不到不得已会开口,这钱还真是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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