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阮宁睁开眼, 目光落在墙面上的挂钟上。
此时, 挂钟的时针和分针重合在数字12的位置，表盘下面的电子显示屏上正显示出“00:00”的字样。
祁铭刚才一直没说话, 她莫不是在等零点的这一刻，向她送出新年祝福？
阮宁心下有点儿感动，她眨了眨眼睛, 声音还带着点儿刚从梦中醒来的倦意, 轻轻软软：“新年快乐。”
听出阮宁声音里的疲倦, 祁铭问：“已经睡了吗？”
“刚才睡着了，不过现在醒了。”
“抱歉, 是我吵醒你了。”
祁铭的声音里有种微不可见的低落。
他只想着，能在零点这一刻向阮宁道声新年快乐, 却忘了阮宁可能已经睡下了。
阮宁想了想, 对祁铭道：“既然觉得抱歉,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
阮宁忍不住笑出声：“可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电话那边的祁铭身形滞了下，他不禁问：“是什么？”
“我希望啊，你能继续好好学习！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
阮宁的声音透着轻快, 还带着点儿俏皮，祁铭几乎瞬间就能想到阮宁在说这话时的样子。
她说这话时, 一定是眉眼弯弯，嘴角旁边浮着浅浅酒窝, 眸子里波光闪动。
祁铭突然想起, 当初他因为成绩进步被人质疑作弊时, 是阮宁站在他的身边，鼓励他不要轻言放弃，鼓励他成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祁铭恍了会儿神儿，缓缓道：“我知道了，我会的。”
“对了祁铭，你想要什么礼物呢？”阮宁问。
想到阮宁今天对他说的会再送礼物给他，祁铭拒绝道：“你不用送给我……”
阮宁立刻打断他：“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说到做到的。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想要的吗？”
祁铭考虑了会儿，淡声道：“没有。”
“那好吧……”阮宁无奈地耸了下肩：“我自己想就是了。”
阮奕敲门的时候，阮宁正跟祁铭打着电话，阮宁听到阮奕敲门的声音，忙对祁铭道：“先不说了！”
阮宁说着，挂断了电话，对门外的阮奕喊了句：“进来吧！”
阮奕看着阮宁一副刚刚挂了电话的样子，扬了扬眉，语气吊儿郎当：“呦，这是跟哪个男生刚聊完呢？信不信我跟咱爸咱妈告状啊？”
阮宁丝毫没被阮奕唬住，他瞥了眼阮奕：“你有资格说我？”
阮奕想到他刚才打电话打了半天，自知理亏，也没反驳，便站到阮宁跟前，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对了，刚才你找我是什么事儿啊？”
阮宁想要问的，自然是关于康馨月的事情。白天康馨月离开时，面容发白，神色异样，而她又是在给阮奕送完水果之后变成那样的，必定是阮奕间发生了什么。
阮宁琢磨着该怎么问阮奕才合适，她想了好一会儿，最终对阮奕道：“白天的时候，馨月姐到你房间里送水果，出来之后就直接离开咱们家了，而且她当时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我想问你，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
阮奕怔了下，这种神情在阮奕脸上是很少见的。
见阮奕如此神情，阮宁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她不禁继续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奕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神没落在阮宁身上，而是望向窗外。
已是夜深了，路灯仍旧亮着。
为了迎接新春，云锦雅居在街道上的树木上挂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小灯。
远远望去，灯光在暗夜里闪烁不停，很是漂亮。
而阮奕的目光，同样闪烁不定，他侧过脸，仿佛在躲避阮宁的目光，语气也比平日里正经了不少：“没什么事儿，你不用挂念。”
阮宁望着阮奕：“不能告诉我吗？”
阮奕沉默了几秒，犹豫道：“其实，说起来真挺尴尬的……”
“上午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些话，大概是被康馨月听见了……可能她误会了……”
阮奕说着，面上露出些许烦躁的神情，他的脑子有点儿乱，不知该继续说什么。
看到阮奕这样的反应，阮宁也不想逼迫他：“我知道了……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空气静默了会儿，阮奕把拳头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那个，天不早了，抓紧睡觉吧！”
阮宁轻点了下头，目送阮奕离开。
阮奕打开了卧室门，正要迈出去，阮宁突然叫住他。
“哥。”
阮奕转过身，眼神诧异。
“馨月姐是个好女孩儿。”阮宁摸了下鼻子，眼睛瞅着地面。
阮奕却噗的一声笑了：“我当然知道，康馨月是个好女孩儿。”
阮宁怔了下，唇角有些发干。
阮宁深知，毕竟感情这事儿谈不上谁对谁错，她也不能因为自己对康馨月抱有好感，就要求阮奕做什么。
想到了这儿，阮宁的心瞬间释然了许多，她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阮宁脸上的表情，大有一种“好了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可以走了”的意味。
“我说阮宁……”阮奕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撵人了是吧？找我谈话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撵我走……”
阮宁缓步走过去，冲阮奕露出了个十分标准的假笑，不顾还在说话的阮奕，果断将房门关闭。
阮奕站在门外，顿时气结。
*
阮奕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袋下面，他睁着眼睛，望着眼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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