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祁铭手中那支粉色钢笔上, 全然没发现祁铭已经转过头望向她。
“有事吗?”
李妈这才回过神儿, 忙将手里的包裹往前递了下:“小少爷, 这是你母亲前几天寄来的包裹,你还是……”
祁铭淡淡瞥了眼包裹:“我不需要,把它退回去。”
“这……”李妈望着祁铭, 犹豫道:“小少爷,毕竟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宁澜小姐专门挑选给你的……这毕竟是她的一番心意,要是原路退回去, 恐怕不大好吧……”
李妈在祁铭身边照顾了有些年头了,她的话,在祁铭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尽管内心不乐意, 祁铭也没驳了李妈的面子,他抬眸:“放到地上吧。”
祁铭肯收下,李妈知道他这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 也没再说什么,将包裹放在了祁铭位置旁边的地面上。
李妈冲祁铭道了声别,便缓步离开了他的卧室。
包裹很大, 看的出, 里面塞了不少东西。
祁铭的目光静静落在包裹上,眼神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过了几分钟,他从书桌上拿起一把小刀,半蹲在地上, 用刀锋划开了纸箱。
将箱子打开之后, 祁铭用手抽出了最上面的一条长裤。
这是一条浅灰色的长裤, 祁铭缓缓站起身,打量着眼前这条长裤。
他拿着长裤,在腿上比划了下,却发现这条裤子的长度比他的腿短了整整一截。
祁铭拿着长裤的手一滞,眉头微微皱起。
他又从纸箱里抽出了剩下的几件衣服,然而这些衣服,无一例外,完全不符合他现在的身高体型。
祁铭的手指愈渐弯曲,脸上闪过难以名状的表情。
最终,他轻哂了笑,声音里带着些嘲讽。
不知是在嘲讽宁澜,还是在嘲讽这个对宁澜仍抱有期待的自己。
李妈心里一直惦念着祁铭,她觉得,刚才祁铭望着地上包裹的眸光实在太冷。
作为在宁家操劳了二十多年的忠仆,李妈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宁家内部出什么矛盾。
她还记得,当初宁澜把祁铭带来宁家时,年幼的祁铭牢牢握着母亲的手,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忽闪着望着宁家的一切,带点儿好奇,带点儿怯意。
谁能想到,曾经那么依赖母亲的祁铭,如今却憎恨母亲入骨呢?
李妈想了许多,终究是觉得放心不下,她去厨房沏了杯茶,借着送茶的由头,再次敲了敲祁铭的卧室门。
李妈推开门后,被地上的景象惊得顿住脚步,她忍不住出声:“小少爷,您怎么……”
地板上,是凌乱堆积着的各种各样衣服,似乎是被祁铭随意丢在了地上。
祁铭没有回头,专心看着手中的书:“全是不合身的衣服,拿出去扔了吧。”
李妈走过来,将茶水放在桌上,又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果然,仅凭她粗略的几眼,便知道这衣服完全不合祁铭的身材。
李妈怔住了,她又瞟了眼地板上的其他衣服,正想要一件件拿起,却听见祁铭说:“不用一件件看了,全都不合身。”
见李妈的动作仍旧踌躇,祁铭淡声道:“如果不想扔,就捐了吧,只要别再让我看见它们。”
李妈收拾着衣服的动作停了几秒:“……是。”
李妈退出房间后,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遗憾,看那些衣服的大小,宁澜分明是对现在的祁铭毫无了解,仍照着从前的尺码买的。
唉,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这样对待孩子呢?
李妈幽幽叹了口气,眼底里满是无奈,又抱着纸箱下了楼梯。
快要开学了,语文老师安排的背诵任务阮宁还未完成。不知怎的,今天在卧室里的学习状态不大好,阮宁便拿着课本开到了后院里。
因为是冬季,阮家别墅的后院里,基本没什么植物,只有静静伫立着的几棵松树,还有一张石桌。而石桌附近,围了几张供人休憩的石板凳。
令阮宁诧异的是,她看到了阮奕坐在一张板凳上。他正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嘴里念念有词,竟像是在认真背书。
阮宁走过去,眼神里带着点儿怀疑:“你这是在……背书吗?”
“当然了。”
看到阮宁眼神中显而易见的怀疑,阮奕不满地耸了耸眉:“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念经呢?”
阮宁回想了下阮奕刚才的样子,一本正经道:“还真有点儿像。”
阮奕:……
“知道我现在多辛苦吗?”阮奕把书本往桌子上一铺:“再一开学,就是高三下学期了,我现在的压力可是相当的大啊。”
阮奕的表情没了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意味,透出难得的认真。
阮宁心中浮出几分诧异,这样的阮奕,着实少见。
不过,作为在原来世界亲身经历过高考的阮宁,很能理解现在的阮奕。
高三,大概是学生时代最为艰辛的一段岁月,却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毕竟,每个同学都在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努力奋斗。
阮宁觉得有些感慨,她瞅了眼阮奕:“加油!”
阮奕却得寸进尺,伸了伸手:“别只说些客套话啊,你哥哥我渴了,快从冰箱里给我拿点儿喝的。”
若是搁在平日里,阮宁必然要给阮奕个冷淡的眼神,或是直接甩他一个白眼,然而这一次,阮宁竟没反驳,而是乖顺地回了别墅。
阮宁将果汁摆在桌上的时候,阮奕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下一秒惊叫:“卧槽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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