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闵落余的学校出来之后,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唐羿昼的老家——泽阳市。
这是一座北方的小城。闵落余下车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不算十分宽阔的柏油马路两侧种满了粗壮的法国梧桐,落叶正打着卷儿在地上蹦蹦跳跳。夜风微凉,吹来了旧时光的味道。
闵落余深吸了一口混杂着各种生活气息的空气,由衷地对唐羿昼夸赞:“你老家真漂亮。”
唐羿昼挑挑眉,帮着闵落余把行李提到她的房间:“这里还不算真正的老家。”
闵落余脸上浮现一抹疑惑:“那你老家在哪里?”
唐羿昼卖了个关子:“今晚早点睡觉,明晚带你去看。”
第二天一大早,节目组就在唐羿昼的引领之下带着众人往泽阳市下属的一个小村庄驶去。
车上,唐羿昼耐心地跟闵落余解释:“我是在市里面出生的,但是长到三四岁的时候我家的超市规模开始扩大,我爸妈觉得那会儿正是他事业发展的关键时期,没法好好照顾我这个年幼的小儿子,于是就把我送到了乡下奶奶家,我整个小学阶段都是在乡下度过的。”
“那,过得开心吗?”闵落余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其实她能理解唐父唐母的选择,有的时候为了给孩子提供更加优质的成长环境,就是要牺牲一些亲子相处的时光。但是很多时候,小孩子是没有办法理解这种苦衷的,他们会有一种被背叛、被遗弃的感觉。
“开心啊。”唐羿昼却点了点头,“其实我还很庆幸我爸妈能把我送回来,我也算是个有童年的孩子了。”
两个人头凑在一起漫无边际的聊着,时间倒也过得飞快,恍若眨眼间一行人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月山村。
唐羿昼的奶奶因为太过年迈,唐父也不放心让她独自寡居在乡下,已经被接到了身边赡养,所以唐羿昼直接领着闵落余去了他的小学母校。
这座小小的校园坐落在村子的正中心,校园不大,里面却种了足足几十棵高大的法桐树。那树不知年岁几何,但是却十分粗壮,即便是现在长大后的唐羿昼也不能环抱。这会儿正值秋天,枝干上挂着橘黄色的巴掌叶子,闵落余从中似乎能窥探出夏季时它那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样子。
唐羿昼也许久没有回老家了,一踏及故地回忆也纷沓而来。
他一只手轻轻在法桐粗糙的树皮上拂过,边环顾校园边给闵落余介绍:“学校的大门是换过的,我小的时候还是那种大铁门。小孩儿们都不愿意在家多待,总是早早就来了学校,我们就爬上铁门站在下面的横杠上,然后一只脚在地上一点,铁门就像飞起来一样带着我们画一个半圆,一群小孩儿就这样玩的不亦乐乎。”
“还有门口这个花园,据说里面埋着一位老奶奶,我小的时候还看见过一位阿姨来这里给她烧纸钱,不过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了。”说到这里唐羿昼有些羞窘,“我小时候太调皮,奶奶就总是跟我说学校之前是一个乱葬岗,不听话的话就会有鬼来抓小孩儿的……我怕鬼的毛病可能就是从那会儿养成的……”
闵落余跟随者他的讲述一一看过去,眼中充满了新奇,听到好笑的地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从未见过唐羿昼小时候的样子。但是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听着他生动的讲述,那个旧时光里的小少年仿佛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他可能留着小平头,看起来并没有眼前的这般精致,但是眼睛却肯定是黑溜溜的,不经意间抬头向自己看过来,然后露出一抹明亮的笑。
月山村只是个很小的村落,里面也大多都是一些留守儿童和老人,所以带闵落余在这里逛了一圈之后,一行人又回到了泽阳市,前往了唐羿昼的中学母校。
这里是泽阳市最好的一所中学,这会儿正值周末,虽然不上课,但是学校外的小街上人竟然也不少。一群群的学生背着大大的书包,在学校旁边挂满各种辅导班招牌的楼里进进出出。
当然街上也有一些少男少女在活泼的游荡。两个人刚走了几步,就被一群惨绿少年和花季少女给拦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呐!我看见了谁?!”
——“我没看错吧?羿昼哥哥!”
——“西施姐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节目组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就呼啦啦围了上来。
她们一个个都举着个小本子挥舞到两个人面前,眼睛黏在两个人身上,嘴里也不停地叽叽喳喳。导演在后面声嘶力竭的“散开散开,不要围堵”的喊声也如雨滴入海一般,丝毫惊不起半点涟漪。
导演无力地靠在自家助理的肩膀上:“算了,随他们吧,签完名赶紧把人拉走。”
而在人群中,一个留着波波头的女生以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力战群敌,挤到了最前面。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唐羿昼给自己签名,然后小声地凑过去问:“哥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唐羿昼歪头,将手上签完名的本子递过去:“你猜。”
女生仿佛受到了什么肯定,顿时眼光更亮:“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唐羿昼冷淡的脸上出现一抹浅浅的笑容,然后开始试图挥散众人,“你们不是要去上辅导班?再不走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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