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建筑使用方面的特殊性，应急通道建造的又宽又高，显得十分空旷，每走一步就会有自动生成的回声。它的门被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单人的脚步声和轮子碾过的声音。
褚致雨在见完陈恍之后心情就不好，面上的沉郁连遮掩都遮掩不了，刚才她说的那段话不仅是对陈恍说的，也是对之前怀疑戚敬辰的自己说的。在王靖真一案中，她刻意隐瞒了看起来跟戚敬辰相关的讯息，虽然最后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但她始终无法释怀自己的私心。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陈恍现在的心理煎熬，如果他能在一开始就制止高逸，高逸也不会流落到现在的地步，这一点他很清楚，同样的其他人也清楚，但是没有人愿意亲手挑开他的伤疤，把里面汇积的脓水曝露在阳光下。那么就让她来做这个坏人吧，这一次，他能挺过来，那就还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如果不能，那可能就再也过不了这个槛了。
不过她相信，褚致雨的徒弟又能差的到哪里去呢。
她一路思考了很多，直到自己突然被小孩的哭声惊醒，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到草地上了，褚为霜在这一路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
他把褚致雨推到视野好又背风的地方，找了一个椅子跟她对着坐下。
褚致雨看着眼前满脸不高兴的弟弟，轻声问：“怎么了？”
褚为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失神的盯着草地看，势要把一片青茫里盯出一朵花来。
他不愿意说，褚致雨也没继续追问，她调整了一下脖子，更加舒适的坐着，已经睡了三天，不，或者更多天的身体像生锈了一样，每做一个动作都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全身叫嚣的酸疼感，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瘫痪了。
“姐，”褚为霜突然开口，像是下了十分大的决心。
“嗯？”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工作，等你好了，能换一份吗？”
他说话的时候又想到他追到医院看到的画面，两个人都紧闭着眼睛，浑身都是鲜血分不清谁的是谁的，别说当时的画面，单是冲天的血腥气他在闻到之后就要昏倒，还是明湛及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把他赶了出去，但是那个画面已经留在他的心里，褚致雨的身体没有什么，只是脑震荡和一些细小的伤口，但是戚敬辰身上各种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被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全靠一口气活了下来。
他在他们各自昏睡的日子里，唯一思考的事情就是如果他们就这么死了，他要在什么时间跟着他们离开。他一直缺少独自生活的勇气，还有对生命的好奇心，所有苦难都已经见过了，也不想再经历了，支撑他到现在还在做一个阳光惹人喜欢的少年的原因，以前是戚敬辰，现在多了一个褚致雨。
褚致雨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
仅仅五个字，褚为霜把脸别到褚致雨看不见的角度，抹了一把眼睛，很快笑着转回头：“那就算了，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
褚致雨也笑笑，轻轻顺着他头顶有些乱的头发，单这一个简单的举动，她就做的出了一身的汗，褚为霜见她吃力，把她的手从头上拿下来，乖巧的看着她。
“我们去看敬辰哥吧。”
说这句话的是褚致雨，她的话音一落，褚为霜就慌了，竭力维持脸上的镇定，装做听不懂的样子：“啊？什么啊？”
褚致雨瞥他一眼：“有什么好瞒的，他伤的有多重，我比你们更清楚。”
戚敬辰不想让她看到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她担心，现在看来她已经知道了，而且看起来并不怎么担心的样子，那么带她去看他应该也不算自己违背诺言吧。褚为霜这么想着，手已经扶上了轮椅的把手。
推着走的时候还嘱咐：“姐，一会儿你见了敬辰哥就说是你自己要来的，可不是我主动说的。”
褚致雨想了一下：“怎么，他是威胁你了还是利诱你了？”
褚为霜嘿嘿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褚致雨一看就明白了，也不跟他客气：“看来是利诱了，那不管你拿到了什么，都要分我一半，不然我可不帮你。”
褚为霜先是为难了一下，想着游戏机怎么平分，后来想到褚致雨这么穷，干脆给她折现吧，于是大方的点了点头。不久之后褚致雨卡上突然多了一大笔钱，在知道这只是褚为霜那个不起眼的游戏机一半的花费的时候，抓着他跟戚敬辰狠狠批斗了一番。
……
褚为霜没有驾照，如果找戚敬辰的秘书又怕他得到消息会溜，只好推着褚致雨去街上搭出租，找车上车下车这一系列举动全部完成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褚致雨的肚子又开始饿。
褚为霜推着她往戚敬辰的私人别墅走，边走还边好奇：“姐，你怎么饿的这么快？”
因为饿情绪有些不好的褚致雨，咬着牙问他：“上一顿你给我吃的什么？”
吃的东西很清淡，但是你吃的绝对不算少啊，不过这个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对着褚致雨讨好的笑笑，指着眼前的别墅转移话题：“到了。”
从来这个别墅群开始，褚致雨就深刻认识到了戚敬辰的财力，眼前的别墅光是前面的小花园都能让人走十几分钟，种了很多花草，一看就是有专人打理。褚为霜推着她刚到院门外，院子旁边的小屋里立刻出来了一个保安打扮的人，急慌慌的过来：“少爷，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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