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好容易胤禛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强撑着病体为秋月举行丧礼,这边伺候福惠的春纤和素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到夏姑姑?”春纤揉着酸胀的膝盖,对素云轻轻说道,“咱们这跪了几天,又要照顾小主子,却是抽不出时间去找姑姑。如今这院里上上下下都乱成一锅粥了,还得要姑姑出来主持大局。”
素云一面替福惠敛了敛被角,“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姑姑,这两日小阿哥闹腾的很,咱们两个都手忙脚乱的,哪里记得这个,你可去了姑姑房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春纤道:“方才我去厨房取饭菜,倒是在姑姑门口瞅了瞅,里面也没个人应声。门儿到是掩着,从门缝里望里看时,那灯也没人夹蜡花儿,灯光半明不灭、影影绰绰的,我瞧着倒有些渗人。”
听了她的话,素云道:“姑姑想是出门了吧,这会子只怕也回来了。”又见春纤害怕的样子,“得,咱们一块儿过去瞧瞧,看在不在。”
“算了,你还是在这里守着小阿哥吧,我找小林子一块儿去。”春纤道,“小阿哥醒了,要是看不到你,只怕会闹腾,小林子可劝不住。”
“行,你快去吧,把姑姑找回来,咱们几个商量商量。”
“诶。”春纤抹了一把泪,一瘸一拐的出了套间。
却说春纤和小林子一起进了夏悠琴的屋子,里面的灯几乎快熄灭了,春纤进屋子正夹蜡花,就听小林子抱怨说:“怎么黑灯瞎火的。”
还未说完,就“嗳哟”了一声,“谁把脚凳撂在这里,几乎绊我一跤。”说着往上一瞧,吓的嗳哟大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一仰,咕咚的栽在春纤身上。
春纤也看见了,便大嚷了一声,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外头的人也都听见了,跑进来一瞧,俱都吓的大嚷了起来。
原来却是夏悠琴在屋里悬梁了,不知死了几日,面色铁青,眼珠翻的吓人。
报与胤禛知晓,胤禛面色淡淡,只让人好生安置了,又想将宫里所有伺候过秋月的人都处置了,让她们为贵妃陪葬。
最后,还是苏培盛劝住了。
原因无二:为小阿哥积阴德。
此后,胤禛便将福惠养在身边,就像当初康熙对胤礽那般,亲自教养,宠爱非凡。
而这样的宠爱,在这宫里,自然是碍眼的很。
雍正六年的重阳节,福惠病逝。
距离他八岁的生日,仅差了一个月。
福惠的死对于雍正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他死后以亲王礼殡葬,礼部为了讨好皇帝议给福惠谥号,被皇帝免了。
所有人都看出了皇帝的痛苦,但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的,而被降为诚郡王的允祉就是其中一位。
为了不让人看笑话,皇帝只能掩盖自己的悲伤,尽力振作起来,直到雍正八年怡亲王允祥死后,雍正再也无法抑止自己的情绪(而那时时,胤禛正在病中,并提前为自己预备下后事),方才透露出当时的情形:“前八阿哥之事,彼奸邪小人之意中亦必以为朕心之痛至于不可解矣。岂知朕衷自有主见,安肯效庸众之人为无益之悲耶?”
而言此语,是由于自己因怡亲王丧悲痛过度面色清减,以致满都护等幸灾乐祸而发,再次表明自己不会因为伤心,而让心怀异志者如意,也含有警告诚亲王允祉之意。
只可惜,允祉并没有及时收敛,面露喜色,被雍正大翻旧账,加以治罪,其中言福惠去世时之情景曰“八阿哥之事,诸王大臣无不为朕痛惜,而允祉欣喜之色倍于平时。”
治兄长的罪,却搬出他在自己儿子死的时候不悲痛这一条作为理由,这恐怕在整个清朝是绝无二例的。
却也表明胤禛对允祉的不满已经福惠的喜爱。
这就是他,爱新觉罗胤禛。
想做就做,睚眦必报,这才是四爷。
本是月明星稀的夜晚,圆明园杏花春馆里却是气氛悲凉。
弘历跪在病榻前,哀恸哭泣,“皇阿玛,皇阿玛……”
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年迈的大清帝王缓缓睁开了眼睛。
“皇阿玛您醒了,太医,快去叫太医。”弘历跪走到榻边,握住胤禛的手,急切道。
胤禛却置若罔闻,只一双眼睛看着,一旁的凉塌,那悬挂的淡蓝色的鲛绡帐,仿佛又看到了在那个恹恹的午后,佳人倦倚罗榻,手捧经卷,叹息般呢喃:“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月……又……西。!”
“月儿……”他缓缓的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那一抹倩影,声音逐渐低迷,缓缓阖上了眼睑。
雍正十三年,清世宗驾崩,高宗登基,改年号乾隆。
至此,雍正的故事已经结束,但,生命却是生生不息的,另一个故事,又即将开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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