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闻声回头一看,顿时就委屈地嗷嗷叫着跑过去,“师姐,师姐。”
芳允一身鹅黄劲装,背后负剑,身姿窈窕,面色和煦地走过来。
谢阿团一看就好郁闷,这么冷的天,这小妖精怎么能不穿袄子,她不怕被冻死么?成天穿得跟个水蛇精似的,好烦。
芳允走过来,瞅了谢阿团一眼,也不去理会茱萸,笑微微地对秦崔说,“秦师兄,茱萸妹妹你是知道的,素日心思直率脾性又太张扬,师父嘱我多多管教,是我看管不周,冒犯之处,还请秦师兄见谅。”
果然,芳允小妖精温温柔柔的话一说,谢阿团就发现,她师父的面色和缓了许多。
茱萸嘟着嘴,用眼刀子无声去杀谢阿团。
谢阿团没兴趣和她对杀,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只恹恹地说,“师父,我去练武了。”
秦崔看她一眼,“去吧。先把你头发梳梳。”
谢阿团哦了一声,她晓得,她师父爱整洁,看不得乱七八糟的鸡窝头。
见谢阿团全身而退,茱萸恨得不得了,使劲儿一跺脚,瞪了秦崔一眼,扭身飞奔出讲武台。
见两个小孩儿一样的打架姑娘,纷纷走开,芳允和秦崔的表情都显得很无奈。
秦崔一向少言,对于两个小姑娘的闹架缘由,他也没多大兴趣了解,只向芳允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芳允喊住他,“秦师兄。”
秦崔转过身,“有事?”
芳允说,“我们凌云山冬日里素来爱下雪,前几日我们出门时,山里已下了一场大雪。师父说,今年的雪比往年更大,想来过年时会是银妆素裹,想邀你们大年初一去看雪。”
秦崔说,“是么?这事还得师父他老人家定夺。”
说完又走,芳允急急追上,“可戚掌门说今年身子骨不如往年,越发怕冷了,说是不愿下山了。所以师父让我问问众位师兄,可愿去凌云山作客,煮酒论剑?”
秦崔想了想说,“不如你和翟师兄说说,他这人爱热闹,剑法造诣也是我们师兄弟中最高的。”
芳允幽怨地说,“你不去么?”
秦崔说,“我比较喜欢用刀。”
芳允站住了,咬了片刻嘴唇,盯着秦崔背影说,“是因为含光师姐也用刀么?”
秦崔背影顿了顿,也没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芳允跺了一下脚,目色变得深暗。
再说谢阿团姑娘,全身而退后她也没多欣喜,头皮被茱萸那汤圆扯得生疼,头发乱糟糟,她解开辫子,取下珠花,用手指去顺头发。
可她头发原本就生得浓密,加上绑过辫子弯曲蓬松,怎么顺也顺不好,天又冷,冻得她手指发僵,头发绕来绕去,打了结,半天取不出手指来,气得她一扯,顿时把自己扯得嗷的一声,痛得两眼泪花花。
秦崔走过来,就看见他这狮子头的徒弟,背靠着一根梅花桩子,坐在那里扯头发,两眼红红的,一副受气包模样。
他无语地走过去,“谢阿团,起来。”
谢阿团闻声,仰头去看她师父,哧溜吸吸冻得通红的鼻头,慢吞吞站起来,也不说话,手指仍然在乱七八糟的头发结里奋斗,怎么也扯不出来。
秦崔看她与自己头发搏斗片刻,实在忍不住了,姑娘家怎么能笨成这样,于是上前一步,果断地伸出手去,灵敏地帮她解开那个发结。
谢阿团怔了怔,这样子是不是太亲密了师父?
秦崔面色也有些不自在,似乎在悔悟自己冒失的举动,他咳一声,偏过头正要冷冰冰说话,骤然发现身边围了一群弟子,默默看着他帮他女弟子顺头发。
屠因封玉的眼睛都在嗖嗖冒绿光。
秦崔:“……”
窦锦云咳咳,“师父,我们练完十遍刀法了,师弟们都掌握得不错。这套刀法还有几招你没教,所以我们想来问问,今天可以教了吗?”
秦崔镇定抬头看看天,“天色不早了,今日这天有厚云,看着是雨雪将来的征兆,你们回去休息吧。”
说完转身就走。
大家眼睛发亮好感动,师父今天好仁慈啊。
谢阿团小声又忐忑地问,“那师父……我……也可以回去休息吗?”
秦崔回头看她一眼,只见谢阿团顶着一头狮子头,鼻头红彤彤,脸颊红彤彤,眼睛充满无限期盼又可怜巴巴,不知怎么他突然就好想笑。
他忍了忍,绷紧脸皮说,“回去把头发给我梳好了,到漪澜院来,受罚。”
说完,高贵冷艳地离开了。
谢阿团:“……”
去死吧你个死秦崔,就让芳允那小妖精吸干你的血吃光你的肉吧,每天都心心念念虐老子!
师父一走,屠因封玉就风骚了,跳过来意蕴深长地笑,“哎小师妹,就你到漪澜院的次数最多。为什么呀?你和师父关在院子里究竟做什么啊?”
嗷……谢阿团捧着脸,十分沮丧。
做什么?虐老子呗!
没法,回采兰居去梳好头发后,她又换了身袄子,沮丧地准备去漪澜院受罚。
头发是她大师姐帮她梳的,她愤愤不平地向她大师姐控诉了那颗汤圆的恶劣行迹。
窦锦云却是慢悠悠很淡定,“我听来听去,是你占了便宜啊。”
谢阿团吼,“我占什么便宜?她都快把我头发扯掉完了好不好?”
窦锦云说,“姑娘家最爱惜颜面,你都往人家脸上招呼了,还见血了,你就掉几根头发,还不算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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