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余爷。
他留了不少药,这姑娘的命是无大碍了。
姑娘告诉他们,自己叫小雨,在敌机轰炸时被儿玉空空救下,一直将她藏在自己房里,从未对她无礼,也一直保护她。
听到这里,沈佩兰与雪女对望了一眼。
姑娘问:“你们是否觉得我帮着他护着他,是汉奸?”徐御风抢先说:“不,姑娘大义令人钦佩,恩怨分明,才是中国人所为。”
说罢,向她介绍了自己叫严南风,也介绍了沈佩兰与雪女,简单讲了讲女子大刀队的事。
小雨十分愧疚:“不好意思,因为我,让你们队友之前起了矛盾,你们是英雄,我,我拖了后腿。”
徐御风连忙安慰她。
不出十日,在雪女的精心照顾下,姑娘能起床了,虽然被还是很疼,但是能简单的帮雪女做点活儿了。一个做饭,一个往灶里添柴,徐御风回来时就看到这样的情景。
心里愉悦不少。
他今日又乔装一番进了城,局势非常不好,八路军方面几次想复克杭州城,都被日军的重火力轰了回去,你来我往,收复失陷好几次,均不能定下局势。
为了稳定杭州民心及商会等力量,日军立了汉奸何瓒为市长,成立了自己的伪政府。他们想在杭州立下根来,就像东三省一样,成立自己的伪政府,然后永久的控制杭州城。
悲剧可以一时,不能一世。失去的故城终究要收回来,血海深仇终究要血债血偿。他不知道这个收复与血恨的过程要多久,但是无论多久,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为之努力奋斗终身,并且随时准备献上自己的热血与性命。
他熟读史书,君子们说为真理而奋斗,他为天道。
回来时顺便扯回三片布料子,杭州出名的丝绸。小雨的素雅简朴,雪女的柔和绚丽,沈佩兰的粉嫩可爱,让她们三人自己剪了做衣服。
盛夏了,三个姑娘还是身着厚厚的男装,每日热得小脸都是白的。
徐御风认为,女孩就得穿得漂漂亮亮的,夏天就该穿裙子,又凉快又利索。
沈佩兰一见这料子喜欢得不行:“南风哥,你之前一定是大家少爷对不对,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你娶过多少媳妇啊?”
徐御风任她在自己肩头搂着摇来摇去,一边劈柴一边回她:“还能娶多少个?也就一个而已。”
啪!
沈佩兰突然叫了一下:“啪,这下,姑娘们的芳心可就跌落一地喽,人家原来真是在家里成过亲的。”说罢,对小雨说:“你这下可芳心无望了吧,我哥名草有主了。”
雪女呆了呆,低下头没吭声。
小雨的脸也红了:“佩兰,别瞎说,我也订过亲的。”
啊?
徐御风心里突了一下,也望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去摸了根木柴不吭声。
沈佩兰连忙问:“是那个鬼子空空君吗?说实话,长得不错。”
13岁的女孩儿未遇上过喜欢的人,没心没肺,说话也无遮拦,可是小雨却脸红得像西溪十一月的柿子。
本是打趣的话,小女生间打闹打闹,小雨羞红了脸,眼眶却也红了,心更是锥心的痛,脸上却是笑着的,小小的身子看起来那么弱小却又力量那么强大:“不是空空君,已经过世了,全家都被鬼子杀了。”
气氛一瞬间凝固在这里,小雨含着眼泪又补了一句:“我全家和同门全部都被鬼子的敌机炸死了,只有我一个人,被空空君救了下来。”
说罢这些话,趴在那里痛哭起来。
徐御风脸上也挂着笑,眼眶也红了,不仅是为小雨难过也是为自己,对这两个妹妹说:“我的妻子,一家人也是被鬼子炸死的。”
啊?
已经不在了?
沈佩兰赶紧捂住了自己嘴,雪女也尴尬得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以后不要再乱讲话了。
徐御风苦笑:“不要怪她,乱世之中,大家都是苦孩子。”
都曾有过家,都曾有过了爱人,都曾有过热血青春,都曾有过美好的梦想,最终付诸在鬼子的炮火中,成为苟延残喘的蝼蚁,不知明日人在哪里。
是否还活着,能活多久,还会失去什么,还能失去什么。
沈佩兰回山上去了,雪女去溪边练刀了。
徐御风与小雨都是大伤初愈,留在木屋里。徐御风有打坐的习惯,每日晚饭过后,都会在自己房间里打会儿坐,这天刚到房间就闻到一阵香味儿,竟然是老檀香,不由得惊奇。
小雨静静走到门口对他说:“南风哥,这香是我自己盘的,希望你喜欢,这样打坐会更清静一些。”
徐御风不由得佩服她手巧,盘香这种事不是人人都会的,他倒是见过。
小时候,承香堂的夫人曾教过他娘,他在一边瞧着有趣。
他与父亲用的香,均是母亲亲自盘的。
想到这里,又想到娘亲与灵机。
灵机自幼在家里,跟母亲学了一手好活儿,弹琴、刺绣、盘香样样都会。想着想着,脸上笑着,眼眶就红了。
小雨慌了:“严大哥,我做错什么了吗?可是,这香你不喜欢?”
徐御风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是心里那个酸,无法克制,他笑着说:“哪里,我非常谢谢你,只是看到这个想到我的母亲和妻子,她们在世的时候,都会盘香呢。”
小雨“哦”了一声,静静退了出去。
七月底了,闷热万分,她一个人躺在外边的摇椅上,打着扇子,想着师兄一家人,泪如雨下,打湿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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