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蓦的,那位年长的店主用探究的目光对他道,老人手里还拎着精致的小瓷壶,其内盛着她刚泡好的奶茶。
于连总是很容易就能与人打好关系,即便语言不通,仍能借着占卜与卡罗牌与之搭上话。
就像此刻,那女子就兴致勃勃地坐在藤椅中,等待着店长专门静心炮制的下午茶与点心。
在两者的交流中,裴裘一直充当着翻译的角色,如今,听着店长略有突兀的问题,他也稍有几分惊奇。
店长笑了笑。
“人啊,在其初生以及临死的岁月里,心是最清明的,心一清,眼睛也便清了。”
裴裘没有答话。
不远处的于连在看到店长徐徐走过来,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她想要的糖果,笑得十分灿烂。
“merci!(谢谢)”
也许就是那么一瞬间,或者是很多个瞬间的积累,最终,让他领悟到了那点——他所求的,大概只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笑容,也正因如此,他对她诞生了爱情。
虽然他的爱情被拒绝了,但这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并不是特别必要的感情,但那女子的笑容,却像是可以使得这个瞬间,成为固话的永恒一般,永远的铭刻在他的骨子里。他想,只要能看到这个笑容,就算他没有办法拥有这个女子的爱情,想必也是值得的。
他想守护这个笑容。
从这一瞬间,直到永恒。
“这个真的好吃!”于连咔嚓咔嚓咬着店长烤的小饼干,喝着带着股淡淡樱花香的奶茶,顿时感觉到了幸福感自心口弥漫上来,当然,被这种感觉笼罩的于连也不忘用有些凌乱的,语意不明的法语赞美店长,同时,也很大度地邀请裴裘落座。
“我跟你讲,这个小饼干虽然看起来很朴素!不过特别好吃!嚼起来特别脆!”
在美食面前,于连果断松懈了,就算对他,也露出了如此开心的笑容。
裴裘笑了笑,优雅落了座。
抿了几口奶茶,吃了两块饼干,比起于连这种一边大声赞美,一边疯狂往嘴里塞的为了美食不要命的吃法,裴裘的一举一动则更像是艺术,充斥着优雅与美感。
明明是两种人,却处于同一个餐桌上,享受着一样的食物,这种略带诡异的融洽感,又使得店长露出了探究的神情。
“您是东方哪一国的贵族么?”
对方好奇道。
“不是。”
对方面露了然,笑道:“那您在本国也一定是个地位超然的人。”
裴裘不置可否。
店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对面的于连,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慢悠悠地说道。
“命运真是无法预料的存在。”
“是啊。”
于连从食物中回神,愣愣看了看两人,依据自己贫乏的法语词汇,一脸懵逼地问裴裘:“你们刚刚说什么啊?命运?”
那位店长却隔着法语与汉语的鸿沟,明白了于连究竟在说什么,笑着应了。
临走时,店长又送了他一朵花,小小的,指甲盖大小的,他一时叫不出名字的蓝花。
对方若有所指。
“虽然风铃是个迟钝的孩子,但要让它奏出好听的音,风终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下楼梯时吹了一股狂风,蓝色的小花顺着指缝悠然飘远,落在了目光所及的尽头。
……
“你要和那个造型师在一起?”话语随着风落到了于连耳中。
她有些好奇的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青年——这句话在他们还没来国外前,裴裘就问过一次,如今再听,却觉得味道有了些许变化。
“啊。”于连漫不经心应道,她看风吹着梧桐鲜嫩的叶子,树叶摩擦间响起了沙沙的声音:“想和他试试。”
一片叶子落了下来,像是分割线一样的,从两者中间划过。
“……为什么我不行?”裴裘十分突兀地问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问题。
“啊?”
“我和他都是追求者,为什么我不行?如果仅是要试验一番有没有继续处下去的可能,那我……”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因为于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语气难得透着认真:“裴裘,你没有必要作践自己,以你的地位,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这到底是男女之间思想的差异?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鸿沟?直到这一刻,他大概明白了,他的感觉并未通过语言传递到这个女子的心中,这个女子对他内心感情的认知与他自己出现了偏差,并且这个偏差还在逐渐加大。
他略有落寞地笑了笑。
他望着在于连身前的,被风吹动的梧桐叶。
“是啊。”他用无比赞同的语气说道:“这个世间出色的女性太多了,有比你漂亮的,有比你聪颖的,也有比你温柔体贴的。”
太真实了。
于连突然而然便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风撩起眼前青年额前的碎发,柔顺的,墨发在风中略有几分凌乱,就连洁白的衬衫都在风里猎猎作响:“纵使世间有这么多人,我每遇见一个,都会再次确定,我所寻求的就是于连。”
于连怔了怔。
虽然她曾经听这家伙说了很多情话,但是,唯独在此刻,也许在和煦的春风中,就连心防都卸下几层,暖暖的风伴着裴裘口中的话语就这么吹进了心里。
仿佛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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