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给傅淼检查身体。
小姑娘白皙的胸前后背密密麻麻都是不知名的红疹, 触目惊心。
她垂着头, 仍在抽泣。
方宁掩饰好震惊, 轻声问:“多久了?”
“这月9号出现的。”
半个多月了。
方宁说:“别怕,艾滋病的症状没有特异性, 我看这倒是像过敏引起的,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过敏原。”
“真的吗?”
方宁嗯了声,让她把湿衣服鞋子换下来,“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认识好多皮肤科的大夫, 都非常有经验。”
季穆一直在走廊上等着,灯光打下来,衬得他眉目有些冷峻。
“淼淼身上好像过敏了, 我们得回去,你先去开车。”
方宁又和主任说明情况,表示明天的活动不能参加了,主任理解道:“孩子身体要紧,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回到市区,快9点。
天色黑得深沉,像块墨砚。
季穆直接把车开去了医院。
江沅就是皮肤科的, 正好今天值班。
她给傅淼做检查时, 说:“这疹子长了得有段时间了, 怎么现在才来, 不难受吗?”
傅淼垂着头不作声。
方宁问:“这是不是过敏?”
“是过敏, 不过严重了点儿, 具体什么引起的,得做一下过敏原测试。”
江沅开了药方,方宁交给季穆让他去取药。
“这是你老公啊?”江沅八卦兮兮问道。
方宁嗯。
“真帅。和我男朋友不相上下。”
方宁笑笑。
忽然江沅兜里电话响,她掏出来,接通。
“喂,俞乔……”
方宁诧异看过来。
低着头,江沅没有注意到,“什么游戏机,我没看到啊?”
……
“那个啊……我看坏了,就扔了……”
……
“只是一个破游戏机,你冲我发火干嘛?大不了赔你——”
电话突然中断,她生气地拨回去。
对方没接。
江沅独自生闷气。
值班护士领着做完测试的傅淼出来,江沅缓了缓情绪,叮嘱病人:“这段时间要忌食辛辣、海鲜,牛羊肉最好也少吃,饮食以清淡为主,周围环境也不能过于湿热。”又对方宁说:“方宁姐,有问题随时再来找我。”
“好,谢谢。”
江沅淡笑,“你太客气了。”
回到家,傅淼先回房间洗澡。
方宁本身身体也不舒服,觉得有些累,靠在房间的沙发上休息,当她看见季穆在阳台抽烟,方宁觉得新鲜,披了条毛毯,凑到他身边。
“你竟然抽烟?”
“很稀奇?”
他嗓音淡淡的,眼睛看着夜色。
“当然,没见过你抽。”
季穆说:“你去看看淼淼。”
来到傅淼房间,小姑娘已经洗完澡。
方宁帮她把背上的疹子均匀抹上药,“等药干了再躺下。”
小姑娘这大半月似乎被吓不轻,整个人沉默许多,道了声好,便又垂着头不作声。
方宁想了想,仍是说:“淼淼,你还小,有些事……你这年纪还不能做。”
傅淼默了会儿,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方宁答应她。
她说:“不是我自愿的……”
“那人谁?”
傅淼不肯说。
方宁猜测是平时和她一起玩儿的那帮人中的某个。
“被欺负了,怎么不说?”
“我觉得很丢脸。”傅淼说:“我妈知道会打死我的。”
“做错事的不是你,你妈妈不会怪你的。”方宁安慰道。
傅淼摇摇头,“是我的错。她早警告我不要和他玩儿,是我不听。”
父母都知道的,想来是非常熟的人。
方宁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傅淼沉默不作声。
方宁想到那个被迷.奸怀孕的女孩,她和傅淼差不多大,肚子里的孩子被引产后,那姑娘就有些抑郁,她父亲不得已带她到鉴定中心心理部们求助。
傅淼最近的表现,也出现类似症状。
方宁问她:“要不要找医生和你聊聊?”
“不用。”
其实方宁还有个问题想问傅淼,但是担心会刺激到小姑娘,不敢问她。她心里有些不安,只能暗暗祈祷事情不要发展成她最担心的局面。
结果人怕什么,来什么。
大约两周后,方宁正在上班,傅淼给她打电话,说是例假迟了快一周还没来。
方宁立马请了假去药店买了验孕棒送回家。
测试好几次,结果都显示没怀孕。
只是虚惊一场,方宁松了口气。
经历了这件事,傅淼和她亲近了许多,方宁要带她去把头发烫直烫黑,小姑娘也同意了。
做完头发,方宁带她去商场吃吃喝喝买衣服。
春节将至,商场气氛热烈,人流如潮。
逛了一圈,傅淼心情比之前看起来好很多。
当天季穆下班回家,第一眼见到外甥女,眼眸微微诧异,随即笑着夸赞句,“很漂亮。”
从他嘴里听到句夸奖,对傅淼来说非常陌生。
她记忆中,小的时候在外公家住,和舅舅还挺亲,他有时会带她去见他女朋友,也就是她现在的舅妈。那会儿傅淼习惯叫她姐姐,叫他舅舅,季穆不甚在意,反正只是一个称呼,方宁却觉得矮人一辈,拿棒棒糖逗小姑娘,“叫舅妈,我就给你糖。”
五六岁的傅淼小朋友对糖毫无抵抗能力,乖乖就叫了舅妈。
舅舅安静看着她们,嘴角微笑。
后来,她再没见过方宁。
而她的舅舅也像变了个人,很少回家。
偶尔,傅淼看见他坐在草坪的秋千上,安静凝望大海,她觉得他很孤单,于是抱着小皮球跑到他身边,“舅舅,我们一起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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