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夕，舒卉再次遇上了红毛。
红毛是来给她通风报信，让她和纪城最近一段时间要多加小心。
黄毛聚集了一帮兄弟，打算要给她和纪城一点颜色看看。
她把这事儿告诉了纪城，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卉上下学都是和同学结伴一起，一直以来倒也没出什么事儿。
清明节过后，红毛再次找到了她。
她和他一起赶到酒吧后巷的时候，就见纪城疯狂地殴打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人。
那狠戾的模样让人心惊。
红毛颤抖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被舒卉拦了下来。
她冲过去把纪城推开，地上的黄毛正鼻血直流，舒卉用纸巾塞住他的鼻孔，对着红毛招手，“你送他去医院。”
红毛讪讪地跑过去扶起黄毛，带着他离开。
纪城靠在墙上捏了捏眉心，周身的戾气渐渐散去。
舒卉在他身上闻到一阵浓浓的酒味。
怪不得这么失控。
借着巷子里昏暗的灯光，她看见他的唇角也有伤口。
“你有没有事？”
“没事。”
他从墙上起身，径直出了巷子。
舒卉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外套，看着他有些不稳的背影还是跟了上去。
他在前面走，她抱着外套在后面跟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边，夜风阵阵，她能在空气中闻到他身上的酒香。
背对着渔火，他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她扬了扬手里的外套，“你的衣服忘了拿。”
纪城轻笑了一下，然后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舒卉走过去，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抬手，却是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他忽而向她靠近，看着她的眼睛，“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天色很暗，他的眼睛幽深沉亮，低沉的嗓音带着十足的蛊惑意味。
舒卉有片刻失神。
扭开脸，她说：“不要。”
“为什么？”他把她脑袋又扭了回来。
她思考了一下，“早恋不好。”
纪城又笑，松开她的手，却用唇在她的唇上轻碰了一下，“那我先预定一下。”
很轻，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舒卉愣愣地用手抚了一下唇，他已经退回去坐正，靠在椅背上看着江面出神，安静得如同一道淡漠的影子。
舒卉想他肯定是喝醉了，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扔，起身准备离开。
还没站起来手再次被他握住，然后他的头靠到了她的肩上，“未来女朋友，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会儿么？”
“……”他不是已经靠过来了么？
“你的生日什么时候？”他又问。
她没回答，他也不在意，“我的是正月初十，肯定比你大。等你生日那天，我们就正式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成年了。”
舒卉扶额，谁问他这个？
她小声道：“为什么是我啊？”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算。”
“我回家了。”
“喜欢你。”声音很低。
那一刻，舒卉鬼使神差地信了他的鬼话。
事实证明，他酒醒以后，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那般冷淡。
舒卉心烦没多久，就将江边那晚的事抛诸脑后，因为她没时间想。
高三匆匆而至，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高考上。
两人前后桌坐着，话却没说过几句。
旁人只当二人交情淡薄，但也有人洞悉。“你是不是跟纪城好上了？”于小光问。
“没有。”
于小光不信，“没好，别的男生问你问题，他老踢你凳子干嘛？”
“他无聊。”
舒卉又被他扰得开始心烦。
寒假，初八那天，她收到他的生日礼物。两天后，初十那晚又接到他的电话。
舒卉从楼上下来，他正无聊地靠在右侧花圃的路灯下。头发理成短寸，英气逼人，蓝灰色连帽休闲格纹大衣，又增添了几分少年感。
舒卉走过去，扶了一下框镜，“你找我什么事？”
他轻勾嘴角，“你说呢？”
牵起她的手，纪城把她拉到江边。一路无话，将她摁在他们曾经坐过的长椅上，他沉沉看着她。
接到电话的时候，舒卉已经有了预感。
那晚他说的话，他都还记得。
“今天是我生日。”他暗示道。
“生日快乐。”
“就这样？”
她从兜里掏了个礼物给他。
纪城没接，轻轻皱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低声：“你不愿意？”
舒卉低头，“马上要高考了，现在不行。”
纪城起身，坐到她旁边，“没什么不行，你已经是个成年人，我相信你可以平衡好感情和学习的关系。如果你做不到，我还可以帮你。”
舒卉偏过头，不打算接受他的信任和帮助。
纪城把她的脑袋又扭过来，扣着她的后脑，看着她道：“不想等了。”低音撩人至极。是以舒卉在他亲过来的时候，鬼迷心窍般闭上了眼睛。
不像上次那般蜻蜓点水的一吻，他浅吻两下，轻轻撬开她的齿关，把舌头探进她的嘴巴里，动作生涩，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缠绵意味。
看得出来，是个新手。
舒卉也不会，笨拙地亲吻了一会儿，纪城轻笑。
“你好，女朋友。”
舒卉闭了闭眼睛，接受了她的新身份。
两人没有公开，偷偷摸摸地进行地下恋情。
偶尔也觉得挺禁忌、刺激。
唯一的知情者，就是于小光。
她起初并不赞同，但是看着舒卉学习未受影响，她就接受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偶尔还替他们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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