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小光面前,舒卉把话说得很漂亮。
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各种感受混乱又说不清。加上五月病,她整天躺床上,蔫蔫儿地提不起精神,一连好多天。
纪城问她是不是病了。
她背过身,不想理他的样子。
“我没惹你吧?”
纪城觉得冤枉得很,不允许她这么对他。
舒卉被他翻过身,有些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烦不烦,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她最近脾气大得很,碰一下就炸毛。
“你是不是怀孕了?”他狐疑道。
舒卉:“谁的?”故意气他。
纪城看出来了,她就是跟他闹呢。
他手抄进兜里,低眉敛目瞧她道:“说说看,又因为什么事儿?”
舒卉:“我刚才做了个梦,我买的宝马被别人开走了。”
纪城没听懂,觉得莫名其妙之极。
“你要喜欢宝马,我给你买一辆。”
舒卉冷哼,嘲讽:“你有钱吗?”
纪城:“我去卖肾行不行?”
舒卉不防又被他逗笑,抓起一只枕头扔他,“能不能别贫,讨厌死了。”
纪城精准地接住枕头,扔到一边,俯身把她从床上捞起来,“别躺了,不然夜里又睡不着。”
舒卉靠着他的手臂,软绵绵的,“不想起,就觉得全身没劲儿。”
纪城搂着她,摸她的肚子,“会不会真怀孕了?”
舒卉抠他的衬衫扣子,“怀没怀你心里没数啊?”
孩子的事儿纪城并不急,她说晚点要,他也尊重,每次都有做措施,可也不保证百分百安全。
“万一呢?”他说。
舒卉顺着他的话说:“对啊,万一呢?”她抬头看他,“万一有了怎么办?”
纪城觉得她问了句废话,“有了当然是生下来。”
舒卉垂下眼睛:“不用你生,你说得轻松。”
纪城:“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
舒卉:“别忘了,我爸妈那关你还没过呢。”她有气无力地从床上下来,捞起床头的皮筋把头发挽起来,“要是他们不接受你,我得重新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挽好头发,她回头瞥他一眼,“当然是我们的关系。”
她眼神很淡,纪城一时看不出她是认真还是说笑,双手抄进兜里,他走到她面前,表情也淡了点,他个子高,舒卉只能平视到他微敞的领口,说话时,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
“做得到吗你?”
她听见他一字一顿地道。
舒卉笑了,不理会他的隐隐的怒气。
“试试看喽。”
书房写了会儿论文,她出来做晚餐。
纪城放松地靠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嘴里咬着纸烟,薄烟飘散,远处天际残阳如血,他侧头凝神望着,脸部轮廓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舒卉到厨房打开冰箱,取了两个鸡蛋和番茄,又洗了一把青菜,点火烧水,给他煮了碗面,面好,她端到阳台,放在小圆竹藤桌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吸着烟,对她的举动视而不见,侧脸的线条隐隐透着冷漠。
舒卉笑了。
她走过去把烟从他嘴里拿下来,掐灭丢进墙角的垃圾桶,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乌黑短发又刺又硬扎在手心。
“怎么,还要我喂你?”
纪城头一歪,偏头躲她的手。她撇撇嘴,一屁股在他腿上坐下,把脑袋搁在他肩头,阖上眼睛,妥协似地:
“你说得对,我做不到行么?”
纪城低眼看过来,只能瞧见她卷翘的睫毛,伸手将她抱住,他在她干净的额角轻轻吻了一下,舒卉仰起脸,他自然地低头同她亲吻,口腔里淡淡的烟草味道,舒卉并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点喜欢,那股气息就像他的吻,热烈冲动而直接。
他从脸庞一路吻到脖子,舒卉神思逐渐放空,又像被塞了一团乱麻,她努力压抑气息,瞥见夕阳逐渐隐匿在天际,隐隐绰绰的光倒映在她的眸子里,使它们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纪城察觉她的不专心,惩罚似地咬了她一口,一把将她抱起,拐进屋,扔到床上。
……
青春期无聊翻闲书的时候,舒卉曾看到过这么一段话——肉.欲之乐在爱的无垠荒漠中占有很小的一块炽热之地,它所迸发的光芒如此强烈,以致人们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当时少女所常有的理想主义的、柏拉图式的爱情观,让她对此很不以为然。如今沉浸在被动的倦怠之中,被巨浪席卷,被黑暗裹挟,她觉得自己好像正在经历九死一生的溺水者,她奋力睁开眼睛,试图冲破迷雾,仰望到的是她爱的、爱着她的人,她与他融合在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依恋在体内萌芽,在他的怀抱里,她甚至忘却自己。
她想,这话果然不假。
“舒卉,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的嗓音像经过砂纸的打磨,又沉又哑。
或许是没听清,或许是意乱情迷,她轻轻“嗯”了声……
抱着她躺了会儿,她说饿了,纪城捡起衣服套上下床,那碗面已经坨掉不能吃,他拿上钥匙下楼去买晚餐。舒卉一个人躺着,不觉算了算安全期,心微微有点沉重。
生孩子吗?
她并没做好准备。
去浴室清洗完,纪城都还没回来,舒卉找到手机正打算给他拨电话,发现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他的,她有点担心,立马拨回去,意料之外地他接了。
“在哪儿?”
他似乎有点犹豫,“我在医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