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淡淡的看她一眼，把车窗摇上去。
常清晗直起身子，目光追随着车的背影。
她特别讨厌这种看着人走的感觉，所以每一次都是她甩别人。直到车尾巴一拐，什么也看不见了，常清晗才移开目光。
啧，有点不爽。
她往四周围看了看，几乎所有事物不是白的就是蓝的黑的，一点生气儿都没有。常清晗转过身来，正好瞅见正门口挂着的大个儿徽章。
她的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忽然起了想要抽烟的欲望，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穿进她耳朵里！
她皱了下眉头，没动地儿，细长的的手指夹着烟在包里翻打火机。
她忽然有些烦躁起来，只听“刺啦”一声，拉锁被她一把拽下。
晦气。
常清晗抬脚就往警局里边走，她打算去借个火。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身穿大红色的老婆婆正站在那里猛烈地撕扯着一个小个子姑娘的衣服，周围的警察伸手拦着她，动作却不怎么放得开，生怕不小心伤着她。
常清晗正好瞧见她刻薄的脸，冷笑一声，一手把烟塞进包里，一手把老人推搡开。
老人被她推的一踉跄。
那是路永元的母亲。
她的头发一半白一半黑的，颧骨极高，下巴又长又尖，身后立着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男一女。
那红衣老太太也看见了她，开始尖叫起来：“那不是你那个有钱的朋友吗？你没钱她有，你朝她要啊！”
“我儿子生前的钱你都花光了，现在他死了你就应该还！”她大声叫喊着，身子一摊就要坐在地上，身后的女人一看赶紧拉住她：“妈，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常清晗帮柳昭仪整理好衣服，把她扶到办公室的一把椅子上。柳昭仪不停的掉眼泪，双手相扣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低着头，她的身子弓起来，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啊！这是什么社会啊，让不让我们这些老人活了啊！好不容易生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都没留下！”
常清晗冷眼看着，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响，她站在柳昭仪旁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让她擦眼泪。
沧淮合上电脑，凑到常清晗面前悄悄的问：“老大呢？”
常清晗压着心底蹭蹭往上冒的火：“去停车了。”
沧淮又说了什么，旁边的人忽然像是濒临死亡一样开始尖叫，声音锐利的像是马上要把玻璃震碎，常清晗没听清沧淮到底又说了什么，忍不住一皱眉头，怒道：“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之前也没见你对你儿子这么上心啊，怎么，他给你们剩下的钱不够你们糟蹋的了？”
“听听听听，有这么说长辈的吗？没有教养，爹妈怎么教育的你！”红衣老太太用手一下一下的指着她，“我是长辈懂吗？长辈！”
“当初你把人家赶出去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他是你儿子？你把他打进医院的时候也没看你有一丁点心疼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不就是要钱吗？我都怀疑是不是亲妈！”
“你！你怎么跟老人说话呢！到底有没有素质，有没有教养！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常清晗冷声道：“我管你呢？我就是没有素质，我也没有教养，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沧淮拉拉她的胳膊。
常清晗拉下他的手，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多吃几口米饭就能耐了，怎么着就该让着你？别在这儿给我倚老卖老，我不吃这套！”
沧淮制止她：“姐......”
红衣老太太用力挣脱警察的束缚，朝她飞快地扑过去，伸手就要抓她的头发，沧淮赶紧上前挡住，常清晗飞快地往旁边一闪，刚刚好地躲过她的攻击。
疯子。
旁边的警察已经拦住了她，那红衣老太太没有得逞，立刻又开骂了起来：“你们这群警察，同流合污！看见哪个年轻貌美胸大屁股翘的就扑上去了，到底谁来保护我这个老太婆啊！”
“你们现在居然敢这样对待一个长辈，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别捏我的胳膊你们捏疼我了！都赶紧给我松开！”
“我儿子在那狐狸精身上花了那么多钱，难道不该还给我么，现在我儿子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不是这狐狸精杀死的，就是被克死的！”
她脸上的肉上下抖动，目光一转，伸出一根手指头狠狠地指着柳昭仪的鼻子：“你，我告诉你，如果不还钱你也别想好过！”
身旁的警察又开始劝她，她一个字也不听，尖叫起来：“这是什么社会啊！年轻人都欺负到我们老年人头上了，哎呦！我心脏疼，赶紧带我去医院！”
她像是被剔了骨头一样倒下来，双腿无力的瘫在地上。
场面瞬间慌乱起来，警员们连忙扶住她，有人连忙去倒水，有人低声劝导她。
常清晗一眯眼，手指忽然向前伸出，她飞快的抚向沧淮的腰，手法轻柔又迅速的抽走他的手`枪，往前一迈，伸手将红衣老太太整个人拎过来，用枪口狠狠地顶在她的额头上！
动作一气呵成。
常清晗眼神清冽。
沧淮僵住。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她声音低沉：“听说这子弹也是要花钱的。”她枪口撵着她的太阳穴缓缓地转了下，“你说，还要不要还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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