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没说话，常清晗挣脱不开，愤怒的扬起手臂！她的力道极重，苏玖被打的一下侧过头去！
“放开我！”她一边挣扎，一边对他拳打脚踢，苏玖紧紧地绷着下巴，狠狠地抓着她。
“啊———————”常清晗尖叫一声，又像是忽然没了力气似得猛地一停，腿一下子就软了，接着被带入了一个怀抱里。一只大手蒙住她的眼睛，整个世界瞬间一片黑。
“难受就不要看。”
常清晗反手用力抓住他的脊背，脑袋狠狠地顶在他的胸口处，眼泪唰唰的往下流了出来，声音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在嗓子眼里呜咽着。
“咣当！”又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水火相撞的激烈地爆炸声不绝于耳，苏玖一手紧紧地拉着常清晗的胳膊，一手揽住她的腰，她颤颤巍巍的发着抖，一下又一下，像只无处栖息的鸟儿。
苏玖低下头，眼神幽深，他从来没有见过常清晗这个样子，每一次跟她讲话她，她总是逆着他走，让她往东她偏偏往西，让她待着她偏偏跑的比你还快，可是她现在又抖得这样厉害。
再怎么叛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轰轰轰——”
吵吵嚷嚷的叫喊声，水枪强大的压力冲破到墙壁的碰撞声，还有接二连三的从上边掉下东西的落地声，怀里人的抽泣声，声声入耳。
苏玖把嘴抿成一条直线，下巴绷紧，眼底仅是森然。
*
屋顶是黑的。
墙壁是黑的。
常清晗慢慢往前走，曾经挂满画纸的地方也都是一片狼藉，几乎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周围充满了烧焦的气味，还没有散尽的烟雾呛得人嗓子眼生疼。
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长发软绵绵的瘫在肩膀上，眼神空洞，走路也一晃晃的。苏玖跟在她后边，手臂微微抬起，生怕常清晗一不留神就倒下去。
“咯吱——”
常清晗脚一停，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是烧糊了的半截画框。
她蹲下来，缓缓地伸出手去。
常清晗颤抖的拾起那截画框，眼泪“啪嗒啪嗒”的滴了下去。
她轻轻地说：“还会有更好的。”
苏玖弯腰把她扶起来，听她慢慢重复道：“我还可以画更好的......”
“对，你会有更好的。”
常清晗慢慢的往前走，终于在一面墙旁边停了下来。她伸直了胳膊，手掌张开贴合着灰黑色的墙面，墙皮被她一抚“啪拉啪拉”的往下掉，常清晗蹲下去，在灰烬里扒拉着，似乎还想刨出什么东西。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她终于放弃了，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走，我送你回家。”
苏玖把她扶起来，这是常清晗第一次这么听话，什么也不说任由他扶自己出去，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黑乎乎的相框，眼神像一摊死水一样，毫无波动。
苏玖将她扶到外边，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他刚松开手，还没来得及开车门，只听后边“砰”的一声响！
苏玖猛地回头看，常清晗手里的半截相框已经砸在地上，她后退了两步，忽然拔腿就往回跑！
苏玖赶紧追，她又冲进屋子里，左拐右拐。终于，她眼神一抖，伸手就抓住了前面一个人的衣服！
她大吼：“你怎么看的画廊！”
那个人的领带瞬间被她扯掉！
“你这个主办方怎么做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着火！”常清晗狠狠地揪着他的领子，一边猛摇一遍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常清晗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头发散落在脸上，看起来又凄惨又可怕。旁边的警察就要阻拦，苏玖赶来，身子正好挡在她前面。他表示歉意的一点头，直接就把常清晗拦腰抱起，扛在肩上示意他们继续审查。
“你放我下来！你混蛋！放开我！”
苏玖的步子迈得极快，不管常清晗怎么吼叫打骂都一声不吭，他走到自己车子旁边，一把拉开车门，直接将她塞了进去！
“啪！”
苏玖再一次被打的侧过脸去，这是他今天挨第二个巴掌。常清晗有些发怔。苏玖一声不吭，伸手去给她系安全带。常清晗再一次打掉他的手，眼神狠狠地盯着他，像只发狂的幼兽。
“别哭了。”苏玖伸手抹掉她的眼泪。
常清晗躲开：“别碰我！我不需要你可怜！”
苏玖不动了，车门也不关，就堵在副驾驶座旁站着，怕她再一激动跑出去。
“会有更好的......我会有更好的......”
常清晗双手抱头，窝在那里，小声的喃喃。
半晌，常清晗才慢慢有些平静下来，她带着颤音，问：“刚刚你怎么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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