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估计这些天都没怎么睡。他看着她乌黑的眼圈叹了口气，手臂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
苏玖推开卧室的门，看到里面的样子，微微一愣。
满地都是团成球的画纸，毛笔摊在书桌上，衣服歪七扭八的搭在各个角落。苏玖小心的绕过地上的杂物，轻轻地将常清晗放在床上，又握住她的脚腕把她整个人塞进被褥里。
她的手脚冰冰凉，常清晗微睁着眼，最后低声骂道：“混蛋。”
“你就该长长教训。”
“呸。”她一刻不离的盯着他，过了不过几分钟，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苏玖拾起角落里的拖鞋，整齐的放在她床下。
他站在她床前，没说话，半晌，他调转目光，弯腰把地上的垃圾一一捡到垃圾桶里，衣服也给拾起来，一件乳白色胸衣散落在地上，苏玖顿了下，最后挂在旁边的空衣架上。
当苏玖把她的画画的毛笔都洗干净，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他又一愣。
简直是战场。
手绘板摊在墙角，啃了一半的苹果骨碌在桌面，画纸乱七八糟的全都瘫在地上。
他摁摁太阳穴。
苏玖把屋子都收拾好之后，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他从大衣里撕下张纸，用笔在上面“唰唰唰”写了什么，放在茶几上。
关灯。
锁门。
*
咖啡厅。
“我要跟你住一起。”
苏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想啊，我以后就要跟着你破这个大案子了，你放心我这一柔弱的女孩子自己住吗？”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前些天我的画廊还不知道被什么人烧了，要是再来迫害我怎么办？杀人灭口怎么办？那你可是损失一名大将。”
她凑过去，一字一字的强调：“还是一名美女大将。”
“我们两个住不方便，也不合法。”
“难道你想和我合法了？”常清晗笑了，她用勺子一点点搅拌着自己的咖啡，“你那天在我家留的纸条，不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件事吗？现在我说出来了，你还推脱什么？”
“我说的是让你换一个不那么偏僻的房子，没说让你跟我一起住。”
“有什么比待在你身边安全的？”
苏玖没吭声，也不知道是认同她的观点还是不认同。
常清晗还想说什么，苏玖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开始“嗡——嗡——嗡”的响起来。
他划过接听键，沧淮的声音急匆匆的从那一头传来：“老大，我们发现了一辆走私车，这辆车之前停在柳昭仪门前过两次。”
常清晗耳朵一动，慢慢的放下勺子，擦了擦手。
苏玖立刻站起来：“地点。”
常清晗穿上大衣，跟着他飞快地走出去。苏玖一边挂上电话一边摁下遥控门锁，常清晗一弯腰，很自觉的钻进副驾驶。
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是不是查出来柳昭仪了？”
“这才刚是线索，”苏玖迅速的启动车子，往后倒车，“从柳昭仪入手没错的，慢慢查都会露出马脚。”
“可我想现在就抓她。”
“太冲动以后没你好果子吃。”
常清晗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说：“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常正初的女儿之后会跟以前对我不一样呢。”
“你想要什么不一样。”
“比如肉偿。”
苏玖没说话，越说她越来劲。
**
苏玖把车稳稳地停在沧淮旁边，沧淮穿着警服，身边还带着几名警员，他看见苏玖之后立刻喊道：“老大。”
苏玖点点头，常清晗开开车门，问：“我呢？”
“常......常姐。”
“乖。”
车主一看有人又来了，满脸愁容的连忙解释：“这真不是我的车，这是我之前打牌赢了一人的钱，他抵押给我的！”
常清晗眼睛盯着那黑色的奥迪细细的看，她慢慢走过去，苏玖也不拦着，他的眼睛往那车牌上一扫，皱起了眉头。
常清晗伸手慢慢摸了下车牌的牌照框，出声喃喃：“这框子跟国内销售的怎么不一样？”
沧淮说：“老大，他连驾驶证，身份证都没带。”
苏玖问车主：“你说不是你的车？”
车主连忙道：“都说了这真的不是我的，之前和几个朋友赌钱，他说他还不起，这......这是我赢来的。”
“滴————”
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驶着车，鸣笛声不绝于耳，常清晗揉揉耳朵，尤其不喜欢这种刺耳的声音。
苏玖又问：“那你知道给你这辆车的朋友在哪，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吗？”
车主赶紧回答：“这个......这我真不知道，那天赢车的不止我一个人，你可以问我的朋友，我和那个人不太熟，只知道叫他什么......什么冬子？”
“冬子？”
常清晗直起腰来往后看。
苏玖问：“你知道？”
她眯起眼睛笑了笑：“巧了，我之前给柳昭仪签过一个快递，它的寄货人就叫冬子。”常清晗走过去，划开手机的微博，指着屏幕问，“这个人见过吗？”
屏幕上是柳昭仪的自拍照，她咬着一小块面包，眉毛笑得弯弯的，蜷着腿坐在瓷板砖上，照片右下角还有微博水印。
他迷茫的摇了摇头：“没有。”
常清晗：“看清楚了？”
“真没有，我很少跟他们出去，就玩过几次......”
常清晗不耐烦的摆摆手制止他的话，太阳晃的她眼睛有点酸，她揉揉眼，插着腰一边待着去了。
苏玖拿出本子来“唰唰”的记，他一边写一边接着问：“你那个朋友在哪？”
“他今天去吃喜酒了，就在东城的同兴路口那边，在什么顺达饭店。”
“具体说说。”
两个人交流了一会儿，常清晗在一边眯着眼睛一口口的抽烟，细长细长的手指夹着烟蒂，动作不慌不忙。
最后，苏玖终于“啪”的合上本，一边顺手把旁边常清晗的烟拿过来掐灭一边向沧淮道：“把人带走，剩下的交给你了。”
沧淮立刻站得笔直，昂首挺胸：“是，老大。”
**
东城离这儿并不远，苏玖正好迎面遇上送亲的车队，和刚刚的人说的一对照，就是这家了。
送亲车队上的后视镜上都扎着礼花和气球，车顶上撒着细密的花瓣，样子既大气又奢华。车有好几十辆，都放着喜气洋洋的歌曲。
常清晗忽然出声叫道：“你看那辆劳斯莱斯！”
苏玖一拐弯，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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