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三年八月十五,中秋。
【满江红·中秋寄远】辛弃疾
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
但唤取,玉纤横笛,一声吹
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
问嫦娥,孤冷有愁无,应华发.
玉液满,琼杯滑.长袖起,清歌咽.
叹十常□□,欲磨还缺.
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
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归时说.
进宫的日子终于到了。为了这一天,我没日没夜的练舞,只为了让他看到我最美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他的若曦回来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红尘中多少痴男怨女都逃不过的羁绊,太过于美好,也太过于脆弱,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而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了。一如飞蛾扑火的姿态。
夜幕降临了,十五的月亮犹如一只盛满了黄金的玉盘悬挂在天上,墨色的天空中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今日的皇宫被绚烂的灯火点缀的分外的迤逦。
在正对着舞台中央的那个位子上,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端坐在其中,隔得太远,辨不清他的神色。他的下方皇后和年妃左右端坐着,嫔妃们都身着华衣美服,谈笑风生。众位阿哥格格也频频向他敬酒,说着天佑大清,国运昌隆之类的吉祥话。可谁又知道这场歌舞升平的背后又暗藏着多少汹涌的波涛?
远远望见十三朝我这边微微颔首,我深深吸口气,冲他点点头。
忽地,随着众人的一阵唏嘘,黑暗瞬间笼罩了紫禁城的上空。一片静谧夜色中飘来了阵阵梅香。人群开始骚动起来,隐隐听到有人说:“真是梅香!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梅花”
清脆的银铃声划过黑夜的寂静,紧接着,百盏点亮的孔明灯缓缓上升,把黑夜照了个通透。待得孔明灯升至高空,遮住舞台的幕布瞬间脱落,两边的珠帘也向左右各自散去。
一阵悠扬的笛声划破夜空,直冲云霄。接着又是一断低回婉转的琴音飘落。我着一袭红裙,手执一支红梅,在舞台中间翩翩起舞起来。一如傲雪的红梅,在寂静的夜里绽放着自己的绚烂。又像泣血的杜鹃,在这无垠的苍穹下舞动着满山的红。
月舞云袖,露华正浓,轻笼一袖月光,舞出一缕梅香。掬水碎月,在红袖飞转间我似乎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有着微微颤栗。他缓缓起身,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我走来。
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我手执红梅,又一次飞舞旋转,将红梅伸向空中,努力不去看他的脸,朱唇轻启,幽幽唱到:
“天已黑了,太阳在休息。遥远的夜空,看见闪亮的星。幻想着你我的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陪我歌唱,坐在弯弯的月亮。秋天过了,寒冬快来了。看见梅花枝叶,散落在眼前。
星光闪耀的夜,却触不到你的脸。独自眷恋,回忆再不能停息。雪花红梅飘在空中,你的关怀总让我感到心动。想起你的温柔,心情像花一样红。其实我也害怕寒雪的刺痛。雪花红梅飘夜冰东。烛光点燃,让我幻想着美梦。北风吹呀吹慢慢流下了眼泪,只能思念让爱随着风飘荡,不再回。”
歌声里隐隐透着些的哀痛,却哀而不伤,一如这傲雪的红梅,志气而高洁美好。
随着我的歌声飘转开来,台上刚刚亮起的灯火又慢慢地变暗,舞台的上空纷飞下片片洁白的碎羽毛,在半空中回旋舞蹈,到在这本该无雪的季节营造出了白雪红梅的独特景致。
我的歌声渐渐变的悠远,消失在寂静的夜空。四周的灯火随着音乐的渐止又重新亮起来,一时间将整个皇宫照的如同白昼。我感觉到他走到我的身边,他炙热的眸子正在定定的望向我,似乎是要把我看穿。我只能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定在那里,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落下来。
“你是谁?”良久,一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压抑着喷薄欲出的情绪,看似波澜不惊的语调中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见我不语,抬手钳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我含泪的眼睛触上了他深邃的双眸。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的眼神从满怀期待,到充满疑惑,继而又掠过一丝失望。
钳住我下巴的手力道瞬间加重了许多,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近乎咆哮着吼道:“谁允许你跳这支舞的?!恩?!”
“皇兄请息怒,她跳的这舞是经过臣弟首肯的。”允祥见状忙冲上前在我的身旁跪下。“其实她是……”
我不想十三正在现下说破我的身份,慌忙开口拦到:“其实奴才是游园惊梦时忽然梦到这个景致,觉得八月飘雪正是祥瑞之兆,就将这雪花红梅的景致献到御前,却不知触怒了圣颜,请皇上降罪。”复又抬眼对上他的眸中,淡淡的补充道:“奴才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皇上不要牵连无辜。”
胤禛,原来你真的认不出我了。我努力压抑着自己满腹的委屈,尽力使声音听上去平静些。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恕他们的罪?”依旧是威严的声音,却没了刚才的震怒,手中的力道也轻了许多。
我深吸一口气,毫无惧色地望向他:“所谓不知者无罪,奴才认识的皇上是个明君,定会明察秋毫,更不会牵连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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