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夜就知道几人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居然敢如此放肆,当即脸色一沉:“本妃略通天象,从天象可知未来暴雨。而且即便不下雨,亦无损失,王爷此举有备无患。”
蒙西城道:“娘娘乃是深宫妇人,如何懂得我们费了多少心血才将敌军逼至如此境地,不进则退,怎么能叫没有损失?”
“本妃确实是深宫妇人。”姬月夜嫣然一笑,“不如这样,如果哪个将军觉得本妃胡言乱语,便自己冲到前线,不要躲在这后方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何?”
蒙西城几人闻言渐渐止了笑,一脸不快地瞪她。
姬月夜继续说道:“既然觉得此战必胜,那便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为何不敢冲到一线?”
听完这话便知道誉王妃此来摆明了就是找茬,三位将军当即黑了脸。这南陵关是他们的地盘,何时轮到一个妖妇在这儿口出妄言?
蒙西城道:“末将们需要坐镇指挥,统领全局,断没有亲自出征的道理!”
姬月夜呵呵一笑:“陛下当年御驾亲征,荡平东鲁,尚且冲在最前线,怎地几位将军就如此身娇肉贵?”
“你……!”
蒙西城被姬月夜激得青筋暴起,风景元一步挡在姬月夜前面,冷冷说道:“既然现在有幸能够预知灾祸,不如思索更为妥帖的方式。”
姬月夜看着风景元的后背难掩笑意,哟呵,不错,还知道护犊子,算我没白疼你。
眼看议事厅里剑拔弩张,葛元春赶紧过来打圆场:“王爷,娘娘,请勿怪罪。末将等人不过是忠心直谏,绝非有意顶撞王爷和娘娘。”
姬月夜从风景元后背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既然不是有意顶撞,便听王爷的吧。”
“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蒙西城说的话真真是跟姬月夜猜的一点不差。
听闻此言,姬月夜便知道火候到了,该狗仗人势了。
“好一个君命有所不受,蒙将军好大的官威呀!”姬月夜说着从风景元身后走出来,一副电视里奸佞的太监表情,尖声细气地说道,“将军守的是陛下的江山,王爷代表陛下到此监军,等同于陛下亲临,难不成蒙西城你想造反?”
蒙西城一听便急了:“末将……末将不敢!娘娘莫要故意曲解末将的意思。”
姬月夜当即开始实施第二步,从内部瓦解三人联盟。
她在三人面前踱步,目光又狠又厉:“不敢?!你们南陵关有人胆大包天,军记簿都敢改,还有什么不敢?!”
三人大吃一惊:“什么?!此乃杀头重罪,娘娘莫要污蔑我等!”
姬月夜眼神如刀:“不信?调来军记簿看看便知。”
几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看姬月夜如此笃定的表情,这军记簿难道真有问题?这南陵关里,有“老鼠”?
杨远昭大怒道:“来人!把军记簿全都给本将拿上来!”
不一会儿,军记簿被拿到议事厅。五大册军记簿铺了半张书案。
蒙西城三人对着厚厚的军记簿,上翻下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何问题,不由得面面厮觑。
“雨量记录被篡改了,与军训记录不符。”风景元说道。
三位将军经他一点,仔细核对了两册记录,三人都是军事家,又岂有看不出的道理,当下不由大惊失色。
修改军记簿,轻则杀头,重则以通敌之罪诛九族!
姬月夜继续挑拨离间:“杨将军,本妃知道你与南疆有不共戴天之仇,王爷和本妃相信你的忠心。但是,正如将军看到的,只恐军中并非所有人都如将军般忠心。倘若当真如本妃所料,发生四年前将军所遇之暴雨、洪流,到时悔之晚矣。”
“这……”
经姬月夜一说,杨远昭想起来,在四年前差不多的时间里,确实有一次桑定河发洪流,不过当时并未与南疆军在发洪之地交战,他只是在洪流结束后,派兵进行了一些善后工作,印象并不十分深刻。
当时大雨连下三天……
杨远昭赶紧翻开雨量记录,上面记载的却是0!军中竟真有居心叵测之人?!
“王妃指桑骂槐是在说我还是葛将军?”蒙西城皱眉道,“这军记簿到底是谁改的还未可知。我们三人在这南疆数十载,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妃现在毫无证据便妄加猜测,所言真是另将士们寒心。”
这话不提还好,一出口却惹得风景元大怒:“你们的功劳苦劳,全是在我大梁万万千千将士身上建立的。现在尔等丝毫不顾士兵安危,你们才叫人寒心!”。
姬月夜看着风景元的侧脸,他从来都是这样,不顾自己,不耍阴谋诡计,倔强如驴。但是,有时候就是这种坦荡的真情,才能打动最变幻莫测的人心,他这话说出来,我都忍不住要哭了,不知道门外几位作何感想。
门外,林昔听到这里,解了被强行绑来的四位副将军身上的绳索,四人互相看了几眼,默默站在门口没有出声。他们都是从基层摸爬滚打爬上来的,他们比蒙西城几人更能体会风景元的用心。
姬月夜自然不会放过添油加醋机会,她叹了口气,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故作失望地说:“说实话,本妃原来的计划便是布下陷阱,等你们上了南疆的当,然后再将南疆军一网打尽。但是,王爷却说不可置数万无辜性命于不顾。他一位刚到南疆的监军尚且爱兵如子,反观与将士们有过命交情的三位将军,却如此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当真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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