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翻出里边的衣服给他穿上,又拿出装有胭脂水粉和钗环首饰的匣子来给他扮上。经她一双妙手后,一个活脱脱的大男人很快变成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幸而衣裳宽大这人能穿下,多亏他生了一张秀气的脸,也没长胡子,男扮女装竟一丝破绽也没有。此刻,宁越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一定可以瞒天过海,于是默默地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忽然闻到车内未散的血气,又咬了咬牙,拿出一条里裤来,就着刚才的血上往面擦了擦。但凭她二十六年被大姨妈血虐的经验,觉得少了点儿,于是拿起削水果的刀,往那人手上割了条口子,把血涂到裤子上面。
对上那人不悦甚至愤愤的眸子,宁越只好道:“保命要紧,等会听我的话行事。”
那人似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面容一时有些扭曲,凶狠的表情透露着一股你给我等着的威胁之意。
“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不求你涌泉相报,只求你不恩将仇报。”宁越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当即说道。美人怎么可以有这么怨毒的表情,她这是救了一条美人蛇?
“好。”美人不再目露凶光,忽然的笑了起来,表情人畜无害。
但宁越只觉心里发毛,为什么这人笑得这么惊悚?
忐忑间,听到外面凌乱的马蹄声,自己的马车突然停下,整个人狠狠的往车壁上撞去。“出了什么事?”宁越揉了揉后脑勺问道。
马夫对着那些手持明晃晃的刀剑的官差心里发怵,说:“表姑娘,是官府的人,说是在追堵逃犯,要搜查马车。”
“逃犯?”宁越看了看身边的人一眼,这人是逃犯?很快,那人就对她摇了摇头,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原来是刺客假扮官差,“那就请差爷检查吧。”宁越在车内回答道。
她扶着她的“表姐”下了马车,让官差上去搜查。徐子璇也从自己那辆马车上下来,看到宁越身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女人,不由瞪大眼睛,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那儿有月事带吗,表姐身上来了,流了好多血。”宁越用周围人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问徐子璇,同时对她死命眨眼,让她照自己的话去做。
徐子璇愣了愣,呆呆地点头:“有,等差爷搜查完了我去拿。”
几名官差将二人的马车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发现并无异常。其中一人见宁越的箱笼里有带血迹的衣裤,顺手扯了出来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着日头地下泛冷光的佩刀,宁越心提到嗓子眼,仍然不慌不忙的撒谎道:“这个……这个……大人,实在难以启齿……我家表姐突然来了葵水,弄脏了裤子,所以……您看,我表姐疼得脸色惨白,都站不稳了。”
拿着血裤的官差仔细看了看虚弱的“表姐”,只见她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腹部忍着周期性的疼痛,一手扶着宁越,似要被风吹倒一样,柔弱得不行。
“晦气!”那人骂了一声把血裤扔了,另一个子瘦高的官差在他耳边说道:“这是徐家的女眷。”
“走,继续追。”没搜到,四人翻身上马继续追捕。
马蹄声逐渐远了,被施了定身法的徐子璇终于活过来,挽着宁越的手臂问到底怎么回事。
宁越把“表姐”扶上马车,说:“帮我拿东西。”
“哦哦哦,过来吧。”徐子璇也趁机演上了,上马车似模似样的翻出月事带来,“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离开小店后就遇到那人,我救了他,刚才的官差是刺客假扮的。到老祖母那里再细说。”宁越长话短说,拿了东西就回自己的马车。
对上那人复杂的眼神,宁越无声的坐了回去,却是长舒一口气,总算躲过了,觉得自己实在是机智得不行,今夜必须吃两碗饭犒劳过度操劳的身和心。
“不知是否有人来接应公子,我们再行十里路就到目的地了。”她因为贪图美色招了一次是非,现在决定把这个漂亮的祸水送出去,回想起那寒光闪闪的刀就觉一阵后怕。
“借姑娘的马车,送在下去青岩镇。”他的声音清润,十分好听。“多亏姑娘机智,在下才逃过一劫,这份恩情,一定牢记在心。”
“不用不用,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不必特地谢我。”宁越总觉得,他的笑容背后酝酿着阴谋诡计。
“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一定要谢的。”男子朝她一拜,坚持道。
宁越忙挥手:“不用不用,当真不用。”
这般推辞一阵后,宁越叫马车停下,和徐子璇说了一声后,立即改道青岩镇。一路疾驰,二人假作来此游玩,在那人说的茶肆歇脚,停留两刻钟后离去。
回到正道,往澹庄赶,抵达时已经酉时。老太太身边的婆子早侯在庄子大门前,见到马车来赶忙迎上去。
宁越赶忙道歉:“见沿途风光好,就贪玩拉着子璇多留了一阵,让吉妈妈久等了。”
徐子璇忙点头,嗯嗯几声后说道:“她第一次来扬州见什么都新鲜,我就多陪了她一阵。”语毕又对宁越眨了眨眼睛,越发佩服她胡说八道的功夫。
“咱们扬州什么都好,表姑娘喜欢是常理,两位小姐为太夫人送的吃食她已经用过了,直说二位有心,快些进庄歇息吧。”吉妈妈笑道,引着两人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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