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清月惊骇，这阮氏是不是吃药伤到了脑子，现在在说什么疯话。
顾辞显然也没想到阮氏会这么说，眼中也露出一抹惊讶和错愕，不过很快，便转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母亲，女儿现在还是齐王侧妃。”江清月提醒着阮氏。
阮氏之前是大家闺秀，现在是将军夫人，应当三从四德，断断不该说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才是。
“我知道。”阮氏慢慢地拍了拍江清月的手，“但是娘病了这么多日子，鬼门关都走了好几遭了，便知道，人活着这么一世，是为什么什么呢？当然是为了个舒心遂意，你说是不是？”
江清月点点头。
“娘只是随口一说。齐王不是你的良人，你可以再去寻旁人，娘只是希望，我的掌上明珠，可以过得好就行了。”说罢，阮氏再次摆摆手，“累了，累了。”
江清月立刻扶着阮氏躺下，阮氏片刻又沉沉睡了过去。
“记得照方子给母亲调养。”江清月对着张嬷嬷叮嘱道，“还有你们，也记得要好好喝药。”
张嬷嬷连连点头。
然后她又问：“大小姐，叶姨娘关在哪里？”
“刑部天牢。”
“那奴婢们能去看看吗？”张嬷嬷道，“咱们受了叶姨娘的关照这么多年，叶姨娘要走了，我们也该去送送。”
江清月颔首：“好啊，我会给你安排的。”
张嬷嬷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愤恨。
不光是张嬷嬷，这院中所有人在知道叶氏给他们的茶叶中下毒之后，都将叶氏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直接将她大卸八块以泄恨。
江清月自然很乐意给她们安排。她们去做的是让自己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出了将军府之后，江清月伸了个懒腰。
“县主去哪里？”顾辞问。
“回去睡觉。”
“县主不饿么？”顾辞又问，“县主不饿，在下可是饿了呢。”
江清月侧目看着他：“你想怎样？”
“今天在下帮了县主的忙，县主请在下吃顿饭，不为过吧？”
江清月思忖片刻，然后十分好说话地点点头：“可以，你想吃什么？”
“就去醉仙楼吧。”
江清月点头：“好。”
然后她跳上马车，绣儿已经坐在里边等着她了。
“送我去醉仙楼。”
许衍立刻恭声应是。
“这是什么？”江清月看到桌上摆了几个小巧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糕点。
“这是广顺楼的糕点！”绣儿一边吞着口水，一边解释，“奴婢还没吃过呢。”
江清月知道这广顺楼，可以算得上是京城一绝了。
不光是因为这糕点味道十分不错，还因为这广顺楼，营业与否，看的是老板心情。而且这老板，每次卖的糕点都无定数，很多时候，都是卖着卖着就没了。
最重要的是，这老板不畏权贵，不管是什么达官显贵，哪怕是皇上着人去买，也都要老老实实排队。
听说先帝的时候，有一位外地的王爷进京，不懂广顺楼的规定，因为好几日都没买到糕点，所以去广顺楼闹事，广顺楼老板一怒之下歇业了半个月。听说那半个月，那位王爷下榻的驿馆，每天都有老百姓堵在外边辱骂，让他去和广顺楼老板道歉。
还有很多人聚集到京兆尹府外闹事，要状告你王爷，那段时间，整个京城可以说是都热闹极了。
所以广顺楼的老板，敢这么随心所欲，敢这么猖狂，受的是百姓的保护。
江清月拿起一块儿放在口中，一咬，便感受到鲜花的味道，十分的沁人心脾。
“是不错，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奴婢哪会去买这个啊。”绣儿摆摆手，依旧在疯狂吞着口水，“那些人都是不分昼夜在那里排队的，奴婢可不行。”
“这是哪里来的？”
“是刚才顾世子的属下送过来的，就是眼睛特别大的那姑娘。”
江清月点头，是景宁。
然后她将盒子往前一推：“吃。”
绣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连连摆手：“奴婢不敢，这糕点太珍贵了，奴婢不敢吃。”
“让你吃你就吃。”江清月直接道，“再珍贵它也是点心。”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绣儿也知道了江清月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也不再矫情，捏起糕点吃了起来。
“小姐，奴婢觉得，顾世子对您真的好好。”绣儿又道。
“是么？”
“是啊。”绣儿连连点头，“但是昨天卢侧妃说的话，奴婢还记得。小姐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和顾世子过从亲密，小姐和顾世子之前坦坦荡荡什么都没有，但是为人未必会这么觉得。卢侧妃不是特例，和卢侧妃一个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江清月颔首：“我知道。”
绣儿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
见江清月没有发火，才又放下心来。
“小姐。”绣儿又开口了，斟酌着问，“我能去看我爹吗？”
醉仙楼距离翠云阁不远，她很想知道赵祥的伤势怎么样了。
“可以。”
绣儿瞬间喜笑颜开：“小姐真好！”
到了醉仙楼之后，江清月下车，然后让许衍送绣儿去翠云阁。
顾辞早就到了，如今正在二楼等着江清月。
醉仙楼的二楼是专门用来吃饭的地方，每张桌子都用轻纱帐幔隔开，虽然是公共场合，还是有不少的隐蔽性的。
江清月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顾辞开口，“皇上封了卿娘为媚夫人。”
想到卿娘的脸，江清月点点头：“这个封号倒是配她。”
“皇上很喜欢她。”顾辞再次勾唇，“早上下朝之后就急急忙忙去看她了。”
“燕礼呢？”江清月问。
“脸色不善。”顾辞道，“但是又不能表示什么，只能自己憋屈着了。”
卿娘有了封号，自然就是燕礼板上钉钉的庶母了，饶是燕礼以后再有什么想法啊，那也只能在肚子里憋着了。
“燕礼很能忍。”江清月道，“他昨天都能隐忍着给你下跪磕头，所以卿娘这个事情，他也必然能忍。”
“是啊。”顾辞靠在椅背上，摇着折扇，“能忍旁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大事。”
江清月抬眼，听出了他的别有深意：“你想如何？”
顾辞勾唇一笑，凤目微挑：“他能忍，我便让他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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