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里、人声里。当这句话响起的时候,似乎什么都安静了。男生低低的垂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只一个劲地道歉和用力掌掴自己。
“对不起是我贱嘴,我该打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他含糊不清的求饶音混杂了雨声,但这并不妨碍别人听出他颤音中的恐惧与害怕。
林雪直起身来,踩着小白鞋,使得地面飞溅起了雨水,一路来到那群男男女女中间。
“教教他嘴是用来干什么的。”她说。
语落,有人笑嘻嘻地从兜里摸出一把针,“诶我带了针,没想到派上用场了。”他开始指使其他人,“你们把他按住,掰开他的嘴。”
雨越下越大,瘦高的男生也挣扎得厉害,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
有按住他的人感到不耐烦,便毫不犹豫地踹了他几脚,使他安分下来。专门看戏的人则撑着伞,和动手者一同站在雨下,并为他们遮挡雨滴。
林雪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这风暴看着这雨滴。
空气开始愈来愈冷了。
然后,有痛哭流涕的声响爆出,林雪闭眼,仰头,冰冷的空气滑进了胸腔,舒适而令人愉悦。
哀嚎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林雪来到被禁锢住四肢的人面前,他软趴趴地跪着,入眼的是一双沾着雨水的小白鞋。
“知道狗吗?”她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来,舔干净。”
她站着,小白鞋就在他面前。
其他人放开他,然后他立马趴到她脚下,伸出舌头,对着鞋面,舔了一下又一下。
乖巧极了。
林雪不再笑,下一秒,她抬起脚踩上他的脸,鞋底对着左脸,伸腿狠狠地压了过去,他的右脸歪趴在地上,整个人形成一个怪异可笑的姿势。
“真是狗啊。”她说。
“既然如此,那就教教他狗是怎么吞粪的。”随即,她收回脚,转身离开,只留下这句话飘荡在众少男少女心中。
剩下的人兴奋地笑了,或擦掌磨拳,或跃跃欲试,谁都知道林雪留下这句话的意思。
尽情折腾吧。
*
淮城一高。
高二(1)班的学生在第三、四节课要进行期末体测成绩录入。
昨天市里下了一天的雨,但在今天夜里的时候便停止了。这一场雨露洗净了操场上的尘土,跑道更是在今早几乎被风干了,露出它朴实又自然的一面。
六月的气息本该炎热沸腾,可今天却意外的凉风习习。
女生站成了一排,老师拿着表站在了跑道外,男孩子们都分布在了跑道两旁,然后,一声令下,女生都飞跃了起来。
她们起跑了。
辛小司站在墙面处,白色长袖完全盖住了他的手臂,六月的天,他像个异类。
“你干嘛大夏天的都裹着?”柳明用脚踢了踢他,挺好奇的。
“不想给人视奸的机会。”
“……”柳明。
很快,女生跑完了,该轮到他们了。一群男生纷纷攘攘地挤在同一条跑线处,辛小司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站在末尾的位置。
站他身边的男生个子有点高,所以理所当然的,辛小司的纤细矮小在这之下愈发明显了起来。
跑道上的男生都紧绷地宛若箭在弦上一般,然后,耳边传来老师浑圆的嗓音,于是倏忽之间,大家都像利箭一般飞出。
奔跑带出了疾风,他们矫健的身姿拉出了力量与速度感。而在这其中,尤为拉风的一道便是辛小司。
他落于最后,跑姿秀美,就像他这个人。
奶白、柔软。
没有任何一点男性的张力与庞大。
五分钟飞速而过,所有人都跑完了,跑道上只剩下辛小司,他急促地喘着气,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腿也像铅球一样重。
太难受了。
他距离终点还有一小段位置,一步又一步地跨起沉重步伐,万分艰难地抵达了。众人都知道他不爱接触,但也有人纠结了一会,把手伸出试图扶他。
辛小司掠过他们,来到一旁空旷的地方,然后弯着腰,双手扶着腿。
他微微发出了点喘气声,宛若猫叫的气音柔顺地从鲜艳欲滴的嫩唇里发出,他的唇口微张,从这里露出的细小缝隙,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里面那条红艳的小舌。
他这时这般站在那里,给人带来了视觉的冲击。
色气。
铺天盖地。
而老师记录完成绩,顺口安慰了一下辛小司。对于辛小司的体能,在高一的时候,老师们就有所体会,曾惋惜的同时,也觉得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它给了辛小司聪敏的头脑,然后剥夺了他在体能上的优势,甚至是过分地让他拥有了一个薄弱的身体。
*
太阳落下,学生们都纷纷回了家。不多久,黑夜迅速笼罩大地。
立十大酒店,28层,003房间。
辛小司摘下手套,从实验室里出来。这间微型实验室是他在前年找人做的。
摸出口袋里嗡嗡响地手机,划开,接通,从对面传出了低沉且带有浓重异域腔调的中文:
“明天下午威十将出席霍氏的宴会,不过与他合作无异与虎谋皮,你决定了?”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盲人摸索,野路子的套路。”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祝你好运。”男人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长夜漫漫。
黎明终会到来。
第二天的时候,辛小司回了老宅,刚好和辛叶在门口碰见,她习惯性嘲讽他一句:“天天住酒店的人还会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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