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那天以后,消失了一个星期。再次出现的时候,满脸阴翳。
今天是下雨天。
路上的地很湿,来往的行人也是匆匆。
大人们每日的早晚接送也是极费心力与时间。人生不是每天都能顺利,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突发状况,导致他们可能无法到达。
男人从一开始就守在外面。刚放学与放学后的十分钟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又等了十分钟。天色开始暗了起来,三月还带着冬天的余韵。
她必须得走了。
越晚越危险。谁知道母亲什么时候来。
她往大路人多的地方走。但不管如何,在回家的路上总有空寂无人的时候。
越走越慌,她逼迫自己不许跑。右手伸进宽大的校裤兜里,刀一直是随身携带的。
勇气有了第一次也可以生出第二次。仙贝的自尊不允许她再懦弱与逃避。
有时候正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个性特征逼迫她有所作为。
那无关勇气,只是性格。
仙贝走上了老桥,下面是一条河。周围的住户冷清,桥上的石栏杆很矮,有点危险。
男人追上了仙贝,两人的距离很近,两三步远。
仙贝站在桥中央,头脑冷静得超乎想象。她没有跑,心里再清楚不过男人今天是彻底盯上了她。
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她在等他伤害她。
仙贝的性格从来都是这样。
小时与别人打架,如果双方呈现出僵持的状态。仙贝则会率先放手任由对方伤害自己,等到对方精疲力尽之时,她就会开始疯狂地反击。
宁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现在的状态何其相似。
明知道危险,却仍旧固执地不肯离去。
男人勾起笑,哄着仙贝:“我很喜欢你贝贝。”说话的同时朝着仙贝靠近。
让人恶心。
仙贝从心里升起一股呕吐的欲望,他怎么能令人这么难受!但脸上仍旧是无动于衷,就像身体与大脑分离了。
他的手朝仙贝伸出,摸上了她侧脸的肌肤。仙贝张口:“离我远点不行吗?”愤怒又厌恶。
他不禁笑着:“贝贝你怎么这么能可爱!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好久了。”
明明是令人欢悦的两个字,却怎么让她如此讨厌了起来!
脸上的触感太明显,腻得就像是被蛇信子爬上了脸庞。
无法容忍。
仙贝突然抽出放在兜里的右手。刀子被她拿在手上。
两人的距离过近,男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没有用刀子直捅,而是砍上了他的手臂。她知道捅人会死。
仙贝也是害怕的,但心中即便有再多恐惧,她也会去做。某些事非做不可!
那瞬间男人并不觉得疼。或许是两秒也可能是三四秒以后,他才惊觉痛苦。
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就捂上受伤的部位。同时脸色大变,满目狰狞。
张嘴就是一声愤恨地“贱人!”,再抬起腿朝她冲过去。男人体格不大,一米七的样子。但对一米五二的仙贝来说是遥不可及的高度。
这一刀砍得并不深,第一次总会有点手抖。
仙贝的精神紧绷到了一定程度,身体都是僵硬的。
男人冲过来时,她都无法反应。第一刀是预设了心理准备的。
而他用力踹上她肚子的时候,很疼很疼。所以当她再挥第二刀的时候,是本能反应。
这一次,划破了男人的面部。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
实际上,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什么想象都不过是自以为。
从前,看到电视里的人受伤,仙贝都觉得感同身受,好像痛在自身。
对于血腥对于受伤,即便是一副画面也无法直视。因为她觉得疼。
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拿起刀刃伤害别人。
但现实是她拿刀的手很稳,大脑也非常理智。
且不管是在潜意识亦或有意识里,她都在控制自己握刀的力度与砍伤的部位。
而在血涌出的某一瞬间,她是有感觉到快感的。
因为事情的掌控有了反转,现在她才是主控者。
好像有刀,就什么也不怕了。
打不过?体格弱小?没关系,有刀就好。
武器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仙贝想。
受伤的人易怒暴躁,被眼前的血冲昏了头,也常常会失去理智。
男人暴吼,一副恨不得立马就要撕碎了她的模样。
仙贝拿着刀,他是畏惧她手中凶器的。
对于仙贝,男人一直认为不过是软弱可欺的。
即便有朝一日她反抗,他也是无关痛痒不见得能放在心上。
这跟面对木倾不一样。同是男性,同样的体格力量,谁也没比谁先天就缺少了什么。
但仙贝,男人从一开始就是轻视的。
而现在,仙贝对男人产生了危险。
他似乎意识到了,却并不想就此放过,还是挣扎了一下。
迅速地朝仙贝扑过去,一只手朝她手臂抓去,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想夺过刀刃。
仙贝毫不犹豫地连续挥刀,她的反抗即是警告。
她在警告他!
这是第一次。
要叫男人知道她一旦反抗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男人的脸上手上都有伤口。他终于是怕了,再不敢接近。
“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恨恨地盯着她。然后率先离去。
仙贝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警察……还是其它什么?
但不管什么,她都只是防卫,也许过度了。那又能怎样?
回到家中,她很平静。一如往常地吃完饭再上床睡觉。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睡得很早。但没人比木倾更清楚她是个夜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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