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吹得越老越烈,尽管离了京城往南边走了些,可依旧还是挡不住深冬的寒潮,一波接一波,连院子里都积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一座城郊的三开小院,平日里极少有人进出,院子里的使唤下人也不过才不到十个,还有些老婆子。
偶尔出门采买,那量也够全府上下好几日不出门。
起先附近的人还会好奇这里住的是什么人,等到了后面,慢慢习惯了这户人家低调,不常露面。
有认识大夫的才知道,这里住了一个有身孕的妇人,年纪不大,但一个人领着丫鬟、护院和一堆使唤人住在这里,不见男主人。
便有传言说,这院子里住着的人,是谁家的外室,大户人家养在这里的女人,无名无分,又得喜欢,怕是个祸水。
“刚熬好的烫,姑娘喝一碗?”
“有些不舒服,你先搁着,其余的,让大家分了,倒了可惜。”萧云慕坐在那里,面上有些疲惫。
这几日睡得不是很好,夜里还会做梦惊醒,明明在京里睡得好吃得好,到了这里,反倒是怎么都不舒服。
春月和小桃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示意丫鬟把东西拿下去。
走到萧云慕身边,春月伸手替萧云慕按着穴位:“是这些天的传言吗?那些话姑娘别当回事。”
“那倒不是,他们那么说,倒是瞧得上我,我哪里像是个祸水,分明是个祸害,不过——”萧云慕笑了一下:“只是这身子已有三月,孕吐倒是没有,可这睡觉总是惊醒,怕养不好胎,你让宋一走一趟,去请大夫来。”
“怕是也只能开一些安神的方子,不敢随便用药,不过也该叫来问问,总比没有好。”春月低叹一声:“是不是想姑爷了?”
从京城离开,已经快两月的时间,说好的一个月,却因为京中事情繁多,再三推迟,不过——
今日城里城外的气氛都不太一样,好像是有大事发生,昨夜里听着附近的动静,也心神不宁。
萧云慕轻蹙着眉,忍不住忧心这些事,无奈叹气。
真是改不了这个脾气,什么事都想要去想。
“怕是太子登基的事,就在这几日了,否则我不会这么心绪不宁。”萧云慕闭着眼,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免得影响孩子发育。
不都说什么,有身孕的时候,心情得开朗,不然孩子会很容易长得不好看,她就算再相信基因,也得相信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科学道理。
盛景年已经有半月没有来信了,所以肯定是有……问题了。
按理说,一个月内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就算是朝廷有人作乱,但太子登基名正言顺,其余人再怎么作乱,镇压都是名正言顺的,不需要担心。
到现在太子还未登基,说明就有问题,难道是皇上那边出问题了?
对太子起了疑心还是对国公府起了疑心?
帝王的猜忌是最难避免的事情,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在很多事情上都变得束手束脚,甚至可能赔上身家性命。
“夫君那里还是没有信吗?”
“早上是没有,有的话,会送过来的。”
“也是。”
萧云慕靠在榻上,身上盖着暖和的毯子,还放了炭盆在房间四角,即使开了窗户通风,也专门立了屏风挡着。
低叹一声,动了一下身子,萧云慕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不踏实。
从前觉得不踏实是因为,她身在其中,可现在抽身离开,远在京城外,还是这个样子,她还不如留在京城。
春月和小桃看着萧云慕这样,不知道能怎么劝。
怕是只有盛景年亲自过来了,才能劝得了萧云慕。
“春月姐姐,有京城的信,刚到的。”
门外响起的声音,春月还未应声,刚躺下的萧云慕便立即睁开眼坐起来,朝春月示意,眼底全是期待。
是不是京中形势稳定,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都下去休息,不必在外面守着,晚上做点开胃的东西,姑娘这几日胃口不怎么好。”春月交代一句,拿着信萧云慕面前,见萧云慕的表情,不仅笑了。
“姑娘这下可高兴了?心里一直欠着的东西,总算是到了。”
“你还打趣我?真是越发不知规矩,欠收拾,还不把信给我,你是想我晚上都吃不下饭吗?”
萧云慕嗔怪地瞪一眼春月,这丫头,自打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后,办事比从前靠谱,遇事也比以前冷静,可胆子也是越来越大。
连她的玩笑都敢开了,还是小桃性子单纯,从前在将军府里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拿过信,萧云慕飞快拆开,打开信的瞬间,瞥见熟悉的字迹,顿时笑了起来。
是盛景年的字迹不错。
“姑爷说了什么?”
春月看着萧云慕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连小桃都跟着紧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
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吧?
直到萧云慕放下信,两人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京城的局势已经稳定了,怕是这会儿城内已经张贴告示,太子后日登基为帝,皇上退位太上皇。”
“……后日?”
“恩。”
抬眼看向春月,萧云慕笑了一下:“不过他怕是还要一个月才会来,所以,这段时间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又得推后了。”
“那岂不是要等到年后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腊八,萧云慕难道要一个人在这里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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