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教室，许嗔还是睡了一个早自习。只是第一堂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踩着点进教室，许嗔突然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他从抽屉里翻出崭新的高二数学课本。
他的课本几乎都是新的，搁在抽屉里落了一层淡淡的灰。
高烨扭过头来，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戳戳旁边的秦明然：“我没看错吧，许哥看书了？”
秦明然眨眨眼：“我可能还没睡醒。”
讲台上数学老师让把课本翻到40页，许嗔跟着翻了，结果他看不懂，书页里一堆数字和线条看得他眼花，老师在讲函数公式，在他听来就跟听天书一样。
看了一会儿，许嗔完全跟不上，他觉得没劲，皱着眉就把数学课本塞回抽屉里，继续趴桌上睡觉。
他心说自己就不适合学习，怎么着也成不了好学生。
苏瑶晚自习请了假，她感冒了会咳嗽，在教室里会打扰别人，回家她能更舒服一些。晚自习的监堂老师是老王，他对苏瑶参加物理竞赛挺期待的，上个月班里模拟考，她物理考了满分，比班里第一都高出五分。
老王问：“物理竞赛准备怎么样了？”
“老师，我会努力的。”
老王点了点头，关心道：“那你回去吧，如果身体不舒服就早点休息，作业我跟别的老师说，你不用明天急着交。”
苏瑶摇头：“没事，我作业都写完了。课间写的。”
有的同学见她请假成功就跟风，老王训道：“人家生病了，你是哪不舒服啊？”
关键是苏瑶成绩好，大抵老师都喜欢好学生。
那名同学没请到假还挨了一顿训，垂头耷拉脑的回座位学习。
苏瑶离开学校是六点半，她出来那会儿天气阴沉沉的，等她到了家外面就电闪雷鸣，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珠落玉盘的声音格外清晰，苏瑶把家里没关上的窗户都关紧，廖姨还没回来，苏小城也不知去哪鬼混，家里就她一个人。
苏瑶自己吃了点面包，回屋看书去了。
没过多久，苏小城淋了一身雨回家，见苏瑶回来了，他在门外喊：“姐，爸妈出去应酬晚点回来。我带了炒饭回来，你吃不吃？”
“不用，你吃吧。”
苏瑶隔着门说道。
外边苏小城自己吃完饭，作业也不写，就在客厅看电视。
接近八点左右，家里突然停电了。打物业电话，说是线路问题，已经报上去抢修，一会就好。苏小城找了半天手电筒没找到，苏瑶说：“点蜡烛吧，我记得家里有的。”
两人就借着手机的光亮在客厅的各个角落翻蜡烛，恰巧这时有人开门回来了。
苏小城晃悠着手机朝玄关照明，发现回来的是许嗔，他看苏瑶：“姐，找到了喊我，我上去写作业。”他说完就往楼上跑，生怕跑慢了。
“他还挺怕你。”
苏瑶蹲在矮桌前，用手机照明。
许嗔哪在意苏小城，他换好拖鞋，把钥匙塞兜里，手里提着塑料袋走过来：“你吃药了吗？”
苏瑶愣神了一下，就听他说：“我特意下课去你们班找你，结果你不在，我问了孟桃，她说你请假回家了。”他顿了一下，干咳道：“那个，你感冒怎么样了。”
他问的生硬，因为停电，家里黑漆漆的，许嗔就算脸烫也没人发现。
苏瑶说：“挺好的，我请假是不想咳嗽打扰别人。”
许嗔这才放心，他跟着蹲下，说：“你找什么呢？”
过分接近的距离让苏瑶蹙了蹙眉，她站起来，问他：“蜡烛，你记得放哪里吗？”
“我知道，我屋里就有。”
许嗔上楼拿蜡烛，苏瑶就在他门口等着，她接蜡烛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许嗔的手，他惊得立马把手缩回去。苏瑶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她的手滑滑的，还有点凉，光是碰了下手感就特别好。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出她的身高轮廓，纤细的让许嗔有股去抱抱她的冲动。
许嗔也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事，我有什么事，”许嗔掩饰，把手揣兜里：“赶快点上吧，黑漆漆的。”
苏瑶在客厅里点了两支蜡烛，晕黄的光亮缓慢的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她拿着蜡烛上楼去敲苏小城的门，苏小城探头出来，她说：“你注意些，别把屋里的东西点着了。”
苏小城不耐烦：“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玩火。”
他说完就把门关上。
客厅里，许嗔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他买的热姜茶。
见苏瑶下楼，他移开目光，老实道：“路上看见给你买的。”
苏瑶神情平静的坐到沙发上，她看了眼桌上的袋子，说：“许嗔，你以后别买了，你自己也要打工的。这个多少钱，我把现金给你吧。”
许嗔皱眉。
她啰啰嗦嗦的，不就是一杯热饮么，他挣钱的都没说什么，她话那么多。许嗔知道她是什么事都要分的明明白白，可他就是想把这些玩意都打乱，就是想她不跟自己算的明明白白的。许嗔嘿了一声，说：“没多少钱，爸爸请你的。”
昏黄的烛光下，她纤长的睫毛几乎根根分明，在漂亮的眼睑下面投出浓密的暗影。
苏瑶迟疑道：“你别这么喊。”
“怎么了？现在不都兴这么叫么，代表关系好，以后我罩着你。”
许嗔说完，自己脸也红了，只是他脸皮厚，加上停电，他脸上不显色。
他心里忐忑，生怕苏瑶说出点反驳的话来。
然而苏瑶听了什么表情也不显，神色平静，她把吸管扎进奶茶盖里，卧在沙发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捧着热姜茶喝了起来。客厅气氛诡异，只剩安静和外面下雨的声音，许嗔见她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就自己上楼回屋了。
听着那阵关门声，苏瑶洁白的贝齿咬着吸管，表情平静。
差不多十分钟过去，家里来电了。小区物业打来电话确定，苏瑶把来电的消息说了，对面才挂了。她把客厅的蜡烛收好，然后上楼去敲苏小城的门，提醒他记得把蜡烛吹了。
路过许嗔的门前，苏瑶表情迟疑了一下，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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