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震惊的说不出话。
思绪回到昨晚,自己明明记得房屋里那本内里没有字的小册子,名为雏魔手札,与这一纸金页只有两字之差。
“难道这本是暗红木偶的东西,他想要拿回属于它自己的东西?”
天地光影流转,眩晕感直入大脑,苏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景象一阵颠簸,黑暗与光明交织,梦幻与真实串联,碍于自己言语表达的词穷,苏起心里仅仅来得及说一句:“卧槽”,就被接连袭来的困倦拂去了意识。
意识虚空,一片虚无中,某个念头诞生,如梦中心语,“怎么回事!”
苏起猛地睁开眼,四周又一阵晃动,他赶紧张开手臂,平衡重力,稳定下身形。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时候,四周又一片哑然,安静的能够听到耳朵里的轻微声波。此时,他已身处一座石头密室之中。密室看起来如同石窟,有通往不同方向的通道。
苏起心里一片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意识慢慢清晰,苏起猛的转身。
“苏起。”
在他的背后,一声轻柔女子声音响在苏起耳边。
“什么人?”苏起骤然扭头,循声看去。然而并没有人,那声音消失,石室的不同通道消失,在墙壁的一边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道路,通往更深处的石室。
苏起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虚幻透明。
“这是梦?”
紧接着,渐渐掌控身体,然后跟着声音方向走进通道,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走入之后,通道口变成了一扇暗金红线大门。
“……我在做什么,我不是走到高位席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领悟过程?”
苏起转身向后,那扇门消失,通道也消失,面前变成另一个石室,一张石桌摆在面前。石桌上只有一支毛笔,一根红线。
石桌上布满灰尘,红线和毛笔却一尘未染,似乎是新放置在此处的。
“这跟红线……”
他伸手拿起红线,下意识想起木偶的红色毛衣。
“难道同出一源?”
此时景色再次变换,一切如梦,眼前一片白亮,手中红线渐渐模糊,苏起闭上眼,感受到黑白暗红色彩转变,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没有任何颠簸,景象便回到了大阵之中。
闻道天书高高悬立,身后众人尽皆盘腿坐立于大阵之中,正在领悟道韵。
阵法之外有修士进入阵法,又有人恍然之间被排斥到阵法之外。
在高位席中,不仅有了大阵开启时候就在内的五个人,此时多出了三个,其中一个身处高位席第六,模样看起来竟是七八岁的小女孩。
从怀里拿出一只表状物,这是苏起从骑猪的那少年身上得到的东西,他看了一眼,回过神恍然道:“天幕边的那群人赶到了,这一晃神功夫,时间就过去了接近一个时辰。”
再抬头看向天书,“雏魔心经”四字已消失不见。天书无字,只有道韵散播天地间,给人感觉晦涩又缥缈。
不知不觉中,苏起浑身金色泛起,他闭上眼,感受那清明又玄妙的意境。
大道缥缈,其迹难寻。恍然之际,苏起意识离体,渗入闻道天书之内,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夫天地大道,皆以小道接引而入,或为刀道,或为剑道,或为术道,小道走到至高,可为大道,刀道可为大道,剑道可为大道,儒道可为大道,墨道可为大道。小道通幽,大道至简,凡天地有灵者,皆有道,因而道无道,道亦有道。道非物,因人而生,为人所感,以吾之见,天地既生万物,万物自有生于天地之理,应尽天地所生之命数,由生而死,既为己亦为天地为苍生。吾生而为人,应尽人事听天命。”
苏起一脸茫然,不知这声音到底在表达什么。
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响起:“吾辈生而无双,神魂凝实,然而又有何用?既知身为鬼物,不能改命。天生我作何?生我以窥天道而知吾生如蜉蝣而已?他日我必至金丹,塑人身而达到神境,以神而仙,为吾戴罪一族正名。”
声音再一变,“天既生我,必有其用。”
“……”
不同的声音在苏起意识中响起,同时意识中有仙人舞刀弄剑,有明灭双眸高悬天穹,有繁复铺天阵法落入人间,有朦胧仙子翩翩起舞。
此已非人间,真真幻幻如走马观花,然而磅礴的气势、凄冷的心境、豪迈的言语尽数细细刻入苏起意识当中。
在意识的朦胧中,苏起心经归于安宁,而后泠然发问:“我是谁?”
声音并不大,未传出高位席第一席位就被隔绝。
所有异象顿时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天穹有声音难分男女,如同上天发问:“你是谁?”
阵法中,苏起闭眼,一步向前迈出,离开第一高位,脚步所落之地,暗金光色构筑成金色道路。
这是从未超越了地狱界生灵认知的一步,高位席一共十二位,再往前,则是无人可近的未知之地。
在苏起身后,有轻薄手札翻书声哗哗响起。
一本轻薄书籍浮现在苏起身后,雏魔手札四个字金光四溢,如四字真言映入虚空。
苏起抬头,脑海中灵光一现。脑海中响一个声音,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一步再一步迈出脚步,直到走到闻道天书正下方,终于睁开眼睛。
此时,自大阵开启,已有六个时辰,大阵光辉无视了漆黑的夜。
苏起静默,沐浴金辉。
直到大阵开启十个时辰,苏起来到地狱界将近十二时辰,他环视四面万千虔诚悟道生灵,眼中金光四溢,此时他如同神明俯瞰人间,抬手道:“我为大魔,为世间生灵镇仙。”
闻道天书光芒大盛,道书秘境万千人族妖兽还为从感悟状态中退出,就尽数被传送出去。
闻道天书缓缓下落,光芒消失,成为一张暗金纸页。苏起一把将其抓住。
光芒消失,黑暗笼罩,一只只猩红血眼慢慢睁开。
苏起猛然看去,一只滴着猩红血液暗黑大爪扬在空中,大爪扼住一纤纤女子的脖颈,那女子看着苏起,眼中露有焦急。
那大爪忽然用力,商璇望向苏起,目露绝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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