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条街道,陈业立刻就看见一栋灯火通明的小楼。
小楼所在的街道明显比陈业走过的其他街道要宽上许多,来往玩乐的人也很多,无数的灯笼散发着白色的光亮,让整条街道都显得清晰热闹。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陈业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嘴脸带着一丝坏笑,脚步轻盈地走进街道。
刚走过两间灯火通明的酒馆,陈业便听见一栋坐北朝南的小楼中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们醉酒后的粗言粗语。
向上抬头一看,一个大红的雕花牌匾上,写的正是春满楼三个大字。
门口四个锦衣大汉手持哨棒,站的笔挺。
见陈业这样一位翩翩公子停在春满楼的门口,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摇着手里的丝巾便来到陈业的面前。
“呦!这位郎君好生的面孔啊!要不要来我们春满楼里坐坐啊!”老鸨说着,还不停地朝陈业抛媚眼。
陈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啊!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坐坐!”
老鸨立刻笑的合不拢嘴,她一把推开面前的锦衣大汉:“郎君里面请!”
陈业合上折扇,面带微笑地跟着老鸨进了小楼。
陈业刚进小楼,原本喧嚣的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陈业赶紧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小楼里的各色人等都不是看着自己,瞬间松了口气。
“各位,各位别着急,玉玲娘子马上就出来了,请各位稍安勿躁!”
陈业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穿着丝绸长袍,面容略显猥琐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右手边的舞台上向所有人喊着。
“快点快点,老子都在此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就为了一睹玉玲娘子的芳容!”一个面容粗犷的健壮汉子站起来扯着嗓子喊到。
老鸨立刻舍了陈业,扭着粗腰来到那汉子面前:“呦!这位大爷,您且稍等,玉玲娘子这就来了!”
老鸨说罢,抬手一指舞台。
古筝和琵琶的交鸣声立即响起,陈业站在大厅的一角,也停下了脚步,准备一睹这令众多男人倾倒的玉玲娘子。
原本快节奏的交鸣声渐渐缓和了下来,声音开始变得轻柔细腻。
一道纤细的身影迈着轻盈的脚步从后台中慢慢走了出来,顿时场下的男人们便炸开了锅。
高声呼喊的,吹口哨的,拍着桌子的,还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台无法自拔的。
那道身影逐渐走到舞台的正中央,周围的光亮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玉玲娘子身着一袭青色丝质露肩拖尾的长袍,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两支简约的步摇簪一上一下地插在她的发髻上,娇俏的鼻梁,红色的双唇,还有一双灵动有神的丹凤眼几近完美地搭配在她雪白娇小的脸蛋上,再加上若隐若现的腮红,让陈业都不自觉的向前迈了几步,想要离这位绝世佳人更近一些。
还没等陈业仔细欣赏,舞台下的男人们已经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声叫嚷起来。
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整个大厅就如同喧闹的菜市场一般。
玉玲娘子只是微笑着看着台下,等男人们的欢呼声渐渐停止,玉玲娘子委身道了一声万福,而后走到舞台右侧的古筝前。
见玉玲娘子坐下,舞台下的男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吵到玉玲娘子。
轻柔的古筝声响起,而后这柔和的声音逐渐加快,又渐渐低沉。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随着激昂的乐声渐渐接近尾声,这一曲诗仙李白的将进酒也在玉玲娘子的口中吐出了最后一句。
这首李白的将进酒,虽然诗中感情浪漫豪放,不拘一格,但从玉玲娘子的口中唱出,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曲终了,玉玲娘子从坐垫上轻轻地站了起来。
男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酒杯,用尽全力地鼓掌,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爱慕之情。
陈业也抬起手来,轻轻地为玉玲娘子鼓掌。
掌声逐渐平息,猥琐的中年男人又跑到舞台上:“各位,玉玲娘子是我春满楼花重金从北地请回来的,这也是玉玲小姐第一次在我们春满楼露面,所以……”
猥琐男人满脸堆笑地看着舞台下的男人们,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吧!要出多少银子,才能让玉玲娘子单独陪我们!”
“就是,别卖关子了!”
“痛快点儿!老子都等不及了!”
舞台下的男人们语气激动地朝着猥琐男人叫嚷着。
猥琐男人抬起双手:“各位,玉玲娘子第一次到我春满楼,所以,今天在座的各位,哪位大爷出价最高,玉玲娘子就可以单独陪您,不过,玉玲娘子说了,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这有什么,只要能和玉玲娘子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对,对,只要能看着玉玲娘子,那都是一种满足!”
“那好,各位。”猥琐男人脸上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还请各位开始报价吧!”
“五十两!”一个矮小的男人红着脸喊到。
“我出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二百两!”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一个商人打扮的油腻中年男人喊到。
“三百五十两,还有出价很高的吗?”猥琐男人大声问到。
台下无人应答,猥琐男人正要宣布油腻中年男人取得玉玲小姐的陪伴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众人中间传出。
“三百六十两!”
商人怒气冲冲地看向声音的来源,谁料那说话的男人立刻瞪了回去,商人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之后,立刻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恨恨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三百六十两,还有没有高出三百六十两的,没有吗?”猥琐男人环视着整个大厅。
还有些人想要继续加价,但看到那个男人之后,也只得愤愤地咽下了想说出的话。
“好,三百六十两!”猥琐男人高声喊着。
“今晚玉玲娘子将会陪我们真源县的华金文华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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