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有些不敢看他, 她借着帷幔掩了掩目光, “李驿昀应当知晓我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跑不远, 还会留在城中, 便将纳娶之日往前提了提, 届时城中的女眷都会应邀而来。我如今也只是想着明日能以什么借口躲过他的查探。”
苏澜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伤, 有些为难, “若是再给我几日,倒是还能养养身子。”可明日就入东宫,从宫门到东宫就有两盏茶的工夫, 她怕是会撑不住。
李承珺眉目微沉,放才的脉脉含情恍若虚无,“此事你不必忧虑, 我会替你办妥。”
苏澜一愣, “晋王有何法子?”
李承珺偏过头,并未作声。
苏澜收回目光, 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 李承珺既然开口说会祝她一臂之力, 那她自是不必再忧虑的, 可不知为何, 她心里还是有些发闷,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苏澜知晓是沈安来了, 她看了李承珺一眼, “晋王……”
李承珺脸色又沉了沉,他只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从窗口翻身而出。
“五姑娘,许大夫来了。”
“好,你让许大夫进来吧。阿荷,你去替许大夫端些热茶来。”
“是。”
沈安看着阿荷走远了,才一步两跨走了进来,“换了个婢女?瞧着也是个没什么心思的。”
“别废话了,你快把伤药给我,伤口好像又撕裂了。”
沈安并未回应,他站着未动,朝着屋内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扬。
“还愣着做什么,快些把药给我啊。”苏澜见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儿,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沈安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澜一眼,“啧啧啧,你胆子大了啊,竟敢在闺阁之中藏野男人!”
苏澜呼吸一滞,没由来得一阵心虚,“没……没有啊!什么野男人……你可别胡说八道!”她下意识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李承珺又不在,沈安是如何得知的?
沈安了然地笑了笑,这也是他第一回瞧见苏澜这般心虚而急于解释的作态,笑得更为肆意,他走上前,揶揄道:“你还想瞒着我啊,我方才进来之时就嗅到了,屋里有一股月麟香的气息,你平日里又不会用此香,更不会是李驿昀了,而你明日就要嫁给他,那屋子里来了别的男人不是野男人又是谁?”
苏澜一怔,这一个两个的还真都是狗鼻子。
“怎么,李承珺来找你说什么?不让你嫁入东宫?”
苏澜心一沉,一言不发,她似乎知晓了,自己方才为何闷闷不乐,原是因她想从李承珺口中听到这句话,而他并未说罢了。
沈安也是个心里门清儿的人,他亦是知晓她与李承珺间的事儿,便也不再调侃她,“来,我给你来瞧瞧伤口。”
“用不着,你给我药就成了,我自己换药就是。”
沈安无奈,“怎么,你如今还扭捏起来了?你身上有多少伤,我怕是比你还清楚吧,又不是没瞧过你身子,再则我也瞧不上你什么啊。你怕什么,大不了娶了你就是啊。”
苏澜心里有些不痛快,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脱口而出,“那他也瞧过啊,也要娶我不成?”
沈安一愣,再是失笑。
苏澜今不知为何自己会说出这番话来,她压了压自己情绪,“快些把药给我吧,阿荷该来了。”
沈安也没心思再逗她,他将伤药抛给苏澜,沉了沉声,“宋幼清,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明日就要入东宫,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安顿了顿,“不过想来还有一个法子。”
他看着苏澜抹伤药的手缓了下来,便道:“要不你就索性告诉李承珺你是宋幼清,我就不信他会舍得让你嫁给李驿昀。”
苏澜只是苦笑了一番,一言不发。
“倔。”沈安无奈地瞧了她一眼,叹了声气,“这两日别沾水,也别下床走动了。”知道她是什么倔脾气,不敲打一番,又要乱跑,沈安冷哼了一声,“药就这么些,省着点用。”
苏澜只是点了点头。
沈安提起药箱就往外走,“你入宫后,我亦会想法子入太医院,不过会晚上两日,你在宫里安生些。”
“沈安。”
苏澜轻笑一声,透着无奈,“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沈安步子一顿,他回过身来,“只因四年前你救过我一回。”
苏澜失笑,“那三年前你也救过我一回,我们俩扯平了。”
沈安嗤笑了一声,“扯不平,虽说四年前你救活了我。”他最后看了苏澜一眼,洒然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来:
“可我还未将你救活,宋幼清,你的心如今还是死的……”
苏澜望着沈安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怅然。
……
苏澜的院子在苏府东北角,有些偏,但也清净,沈安走出院子后不久也未在路上遇见人影。
沈安正想着方才的话,却不想身前站着一个人,他慌忙行了个礼,“晋王殿下。”
沈安低着头,不可见地轻嗅了片刻,月麟香……方才在她屋里地果真是李承珺啊。
“嗯。”
沈安见着李承珺也并未说什么,便起身告退,可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李承珺的声音:
“沈安。”
沈安一震,差些一个踉跄,他稳了稳身子,故作疑虑,回身看向李承珺,“晋王可是在唤在下?晋王许是弄错了,在下姓许名巍,不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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