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苏暖和芸娘准备好了给纪府的贺礼, 专门送给老夫人的是一副花开富贵的牡丹图, 出红莺蕊,花样别致, 绣艺精湛,端的是栩栩如生,也是苏暖迄今为止绣的最好的一副。
坐上马车后,苏暖轻声哼着轻快的小调, 一路直奔纪府。
纪府三夫人身边的丫鬟一看到马车上下来的少女, 立马迎了上来。
纪府的宅院很大,一进院, 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旁边分叉着几条小路,在在绿衣丫鬟的指引下, 苏暖顺着左边的小路走去。
“这便是我们姑娘的居所了”绿衣丫鬟说罢, 一袭鹅黄色的毛团子飞奔而来。
“悠悠, 我来看你了”两个小姐妹抱成一团, 如今这个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女大十八变, 真真是越变越漂亮。
“暖暖,你病好了”悠悠自打来京以后, 瘦了许多, 笑起来, 两边的梨窝浅浅, 可爱极了,目露担忧,上次苏宅见面,苏暖病怏怏的,两人并未聊什么。
“悠悠,你瘦下来的样子真可爱”苏暖不由得上手,捏了两下,软乎乎的。
“暖暖,母亲在正房呢,我带你去,母亲刚得了两串琉璃珠子,可漂亮了,你一定喜欢”
“好啊”
苏暖和悠悠一路经过假山,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两个小厮走过,听见动静,其中一个快步去正厅报告。
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往里看去,一个丫鬟正在沏茶,正厅里出来一个美貌妇女,正是纪府的三夫人,一看到悠悠和苏暖,略微冷凝的目光,暖化了些。
“你们两个快过来”纪夫人向着两人招了招手。
苏暖和悠悠一起过去,又被纪夫人搂在怀里,免不了被关切问候一番这次的病情,苏暖省去一些细节,如实答了。
纪夫人瞅着旁边的亲闺女,对上她眼巴巴的视线,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这个皮猴,想要好东西,才会往我这里钻”
“母亲,人家哪有,那女儿下次每日给你晨昏请安可好”悠悠对上纪夫人看透一切的戏谑目光,恼羞成怒,她以前不就总是赖床吗,母亲总是拿着个说事。
“你能有这个心,母亲甚慰”
纪夫人眼见女儿羞脑,也不逗她了,转而看向苏暖,一身青衣包裹住少女纤细的身躯,目光流转,眼角带着温暖的笑意,明眸善睐,亭亭玉立,头上别着一根粉蓝色的发簪,更添几抹灵动。
“暖丫头,这次索性别回去了,就留在纪府当我的女儿,过些日子,纪姨为你好好挑一个未婚夫婿”
“纪姨,我还小呢”苏暖面色尴尬。
“不小了,再有个两三年,你们两个都快要及笄了,日子过得可真快,以前在青山镇,你们两个,还是那么小的一团,如今都快要长成大姑娘了”
三人在正厅里说了一些琐事,两串珠子挂在苏暖和悠悠的脖子上,同样的款式,增添了活泼,纪夫人带着两个丫头前去老夫人的院子里。
隔得老远便能闻到檀香阵阵,老夫人的院子盛是古朴,一砖一瓦皆能看出其中的底蕴,两颗高大的松柏伫立,听哥哥说,纪府存在百年,已故的太后便是出自纪家。
入了三个跨院,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女孩子的笑声夹杂着各种说笑夸赞的声音。
纪夫人迈步走进室内,上边的紫檀木椅子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身边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俨然是昨日见过的纪芊芊,下面以为眉目间略带着尖锐的夫人看向三夫人,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许多。
“老三家的带着悠丫头过来了”纪老夫人面上和颜悦色,仿佛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纪夫人坐在了一旁,露出身后的两个娇娇少女。
“悠悠给祖母请安”
“苏暖见过老夫人”
苏暖和悠悠半蹲着身子,两人仿佛约好了似的,动作出奇的整齐一致。
“这位姑娘便是你在青山镇认的干女儿,过来让祖母瞧瞧”纪老夫人纵然平日里对三夫人不满,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没脸,看了苏暖好一会,这才取下手上的镯子带在苏暖的手腕上。
将苏暖的家庭情况细细问了一遍,虽然有三夫人在一旁补充,可在老夫人眼中,这孩子没父没母,就剩下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多可怜的小姑娘,又听到三夫人说胭脂铺的事情对亏了这丫头,这才拉着苏暖的手说道“暖丫头是个可心的人”
苏暖余光中分神去看老夫人身上的衣物,从上到下的袍子,皆是府里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制作而成的衣袍,苏暖从未见过这样的云纹样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察觉到一旁不善的眼神,苏暖看了过去,正好和纪芊芊瞪眼的视线对上,旁边放着还没收起来的盒子,想必刚刚的说笑声便是这群人,在夸赞白玉观音吧。
苏暖认了几个人,听着这群人说笑,室内坐着六七个夫人,其中纪府的三位夫人,还有两位是出嫁的姑姑,家长里短的聊着,苏暖端坐在悠悠旁边听了个大概,也没将这些关系捋顺,京都里发生了个什么趣事,谁家和谁家结亲了。
悠悠对着苏暖使了个眼神,在这里无聊透了,我们偷偷溜走,苏暖点点头,取出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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