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超快速路一面临近荔香湖，另一边则是绿树葱笼草木葳蕤的山丘。沿路一带遍植柳树，风一吹来，柳枝摇曳，婆娑生姿。
两边的车流都已退去，方圆百米之内，一辆车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鸟雀都销声匿迹。这幅情景虽然诡异，但是激战之中的舒乔和毛以明却都未曾留意。
因此他们更没有发现，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正有两个人趴在山坡上，借由柳树和芒草的遮蔽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舒乔方才干净利落的动作，则是一霎不落地全部落到了两人的眼中。
听到道路中央响起的凄厉叫声，一处草丛微微动了一动，冒出了半个脑袋来，正是与小吴搭档的那个制服警探。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皱眉道：“这小子下手真毒，黑狱区出来的，果然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啊。”
不远处的草丛里响起了小吴的声音：“小肖，快趴下，不要轻举妄动。”
被叫做小肖的制服警探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吴你真是太小心，现在百米之内就咱们眼前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被另外一个挖了眼珠子，你说还有谁能发现咱们？”
小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不管怎样，咱们安心在这趴着就是，等会自然有需要咱们出手的时候。”
“我看根本不用咱们出手啦。”小肖开玩笑似的说道，“杨老不放心，还让咱们埋伏在这里帮那小子一把，不过我看呐，这小子一个人都足以搞定姓毛的了。”
一阵沉默，小肖旁边的草丛轻轻地抖了抖，小吴探出脑袋来，和小肖一起望向公路中央。
“这小子，还真是……够毒辣啊。”小吴双眼凝视着前方喃喃道。
只见毛以明捂着双眼，双脚不停地跺着，花白的头发随风乱舞，模样看上去既痛苦又绝望。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毛以明捂着双眼大叫，声音凄惨而又愤怒。
“喂。”舒乔喊了一声。
毛以明猛一回头，只见他的眼皮剧烈地颤抖着，两道鲜血从眼睑的缝隙中溢出，在他的脸上划出怵目惊心的痕迹。
“老杂碎，你的眼睛在这里。”舒乔冷笑一声，左手一挥，将两颗圆滚滚的血球抛了过去。
毛以明不闪不避，脸上被这两颗血球啪地甩了个正着。他手一抹将血球握在掌心不住地摸索着，陡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
“小畜生！我杀了你！啊！！”毛以明愤怒地咆哮着，在原地胡乱挥舞着手臂，状如疯魔。
“老杂碎，方向反了哦。”
舒乔那沙哑的声音在他左边响起，毛以明猛一扭头，却被舒乔一拳打中鼻梁，顿时鲜血长流。
“小畜生！！啊！！！”毛以明大叫一声，对着左边连连挥拳。
“原来身体强化后脸上的要害依然是存在的。”舒乔说道，“老杂碎，这回是这边！”
“砰！”
一拳轰去，毛以明左脸皮肤崩裂，迸出的血花如红莲般朵朵绽放。
“不行，还是打不破他的防御，普通人要是吃了这一拳非得掉了满口牙不可，我看他连一颗牙都没掉。”舒乔自言自语道。
“老杂碎，让我看看你牙齿掉了没有！”舒乔说着一拳轰在毛以明的嘴唇上，毛以明仰起头发花白的脑袋连连后退，一双嘴唇都撕裂成了三瓣，变成了兔唇。
而舒乔的左手无名指也断了一根指节，皮肤皲裂鲜血漫溢，但是他脸上神情亢奋，似乎丝毫不在意这点疼痛。
“小畜生，你……该死……”毛以明左脸肿胀双唇破裂，声音含糊地呜咽道。
“什么？毛士官你说什么来着？我听不清楚啊！你大点声嘛。”舒乔说道，“你下令枪杀俘虏的时候声音不是特别洪亮吗？你开着军车沿街巡视恐吓平民时不是特别威风吗？要不要我帮你找回一点年轻时的风采？”
话音落下，舒乔抬起左腿，猛地一脚踢在毛以明的小腿上。
不出所料，毛以明依旧站着，而舒乔却弯下腰摸了摸生疼的左腿。
“啧，骨头真硬。”舒乔感叹道，“不过没关系，总有软的地方。”
舒乔说完右腿冷不丁一抽，狠狠地抽在了毛以明那未曾设防的大腿中央。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毛以明睁大那失去了眼珠的两个血窟窿，面容夸张地扭曲着，捂着裤裆跪在了地上。
“咝！”躲在不远处的小肖望见这一幕，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小子不但手狠，而且脚黑啊！”小吴不禁眯起了双眼，不忍卒视。
两人别过脑袋对视了一眼，同时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跟这小子作对！
毛以明圆睁双眼，喉咙里发出了“呵”“呵”的怪叫声，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道粘稠暗红的血液从他空洞洞的眼眶里淌了出来，拉成了长长的细线，滴落在粗砺的柏油路面上。
“玩够了，该送你上路了。”舒乔走到毛以明身后，左手握着他的下巴猛地一扭，然后……
脑袋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舒乔一愣。只这一走神间，毛以明双手如钩猛地抓来，险些揪住了他的衣服。舒乔连忙往后一跳避了开来。
“哈哈哈！”毛以明扬着那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老脸疯狂地大笑，“小畜生，想杀我你还太嫩了。老夫浑身铜皮铁骨，凭你也想扭断老夫的脖子，真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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