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风回到包间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部离开了。
空旷的房间响着抒情缓慢的音乐声，是一首老歌，《金粉世家》的片尾曲。前奏一过，清冷沙哑的女声适时地接进来。
这是傅长风第一次听见唐晚来唱歌。
谢丛杉说的对，她喝醉了。
坐在小吧台的高脚椅上，搭着话筒，眼神迷蒙着看着晃动的画面，动作随意散漫，却又在无意中透露着难以捉摸到的风情。她的眼睛是没在看歌词的，傅长风这样想，只觉得她是在想什么心事。
一句句的歌词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慵懒轻软。她喝多了酒，嗓子被高度数的酒精浸染过，在现在这个场景下，倒是添了不少味道。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傅长风倚在桌边，觉得嗓子有点痒，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咬在唇齿间，点燃。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眼睛却没从唐晚来的身上移开半分。
一首歌的歌词唱完，音乐还没结束，唐晚来扬着脸半睁的眼忽而转向傅长风的方向。她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也在似的，弯起唇角，手指勾了勾。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气氛烘托的正好，她的动作像是在邀请。
于是等傅长风站到她面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过来了。
唐晚来从高脚椅上下来，晕晕乎乎的绊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傅长风。小吧台有个台阶，她站在台阶上只比傅长风矮了一点，软的像水的身子半靠在他身上。
“你好小气啊。”
唐晚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烟还在燃着，她贴的近，傅长风怕烫着，腾出一只手夹下烟。
唐晚来看着，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没什么力气，从他手里把烟拿过来。燃到一半的烟被她送进嘴里，腥红的点烧起一截，她猝不及防的呛到。
傅长风的无奈的夺过烟扔进烟灰缸，掌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目光深邃的仿佛要探进她的眼底，“打什么主意呢？”
“咳……没有……”唐晚来咳了好一会儿，难受的眼里覆上水光，“我想知道傅先生不高兴的时候抽烟，这烟是什么味道。”
脸也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刚才咳的，红红的。
傅长风说：“我不高兴什么？”
“谁知道呀，”唐晚来热热的身子紧挨着他，一只手去摸他的脸，“让我猜一猜……总不能是因为我没听你的话喝酒了？”
“过敏还是要赖上我。”
他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就算有什么，这个时候的唐晚来也没心思去分析了。
她稍微往后仰着脑袋，把头发撩到后面，去扯自己的衣领，边扯边往他面前凑，“那你看看，你看看我过敏了吗？”
傅长风闭了闭眼，她身上那股淡香即便是在这种烟酒味十足的地方还是很清晰的可以闻见，带着热气，在她凑上来的时候直打脑门。
“你喝醉了。”
傅长风说着拉开她的手。
唐晚来顺势扎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肩膀，得了空的两只手抱着他。
“我没有，”唐晚来小声的说，“我还认得你呢。”
她这个状态，也听不进去什么话，傅长风准备给傅平打电话。
没有拉开身上挂着的女人，傅长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拨通，才老实一会儿的唐晚来捧着他的脸，眯着一双亮盈盈的眼，亲他的下巴。
于是电话那头的傅平没等到傅长风的回话，长长的一阵沉默，他才试探性的开口：“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傅长风低眸望着怀中的人，看她偷偷的笑，声线隐隐变化。
对着傅平说：“查一下唐晚来现在住在哪。”
傅平一怔，虽然疑惑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好，我马上查。”
把手机扔在小吧台上，傅长风半抱着把人放在高脚椅上。
松了松领口，“你在干什么呢，嗯？”
“没干嘛呀，”唐晚来笑眯眯的，“想亲。”
傅长风紧紧的盯着她，试图从她看上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真的喝醉了。
好半晌，他低低的开口：“在这坐好。”
唐晚来拉住他的手，手指蜷蜷没什么力气，“你要送我回家啊？可是我才刚见你没多久呢。”
磨磨蹭蹭的，也不说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黏黏糊糊的缠着他。
傅长风摁摁眉心，俨然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跟她说话。
“这里太吵了，我先送你回去。”
继续在这里，不知道还要搞出什么事来。
傅长风略显头疼，不知不觉间竟也容忍她做了这么多事。
唐晚来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朝他眨眼，却一动不动。
“能走么？”
“能。”拖着长长的尾音，唐晚来从椅子上下来，像是要证明给他看，踏下台阶走出几步。
可那步伐歪歪扭扭的还险些摔倒。
傅长风拿回手机，上前揽住她的腰身，沉沉的道：“行了，走吧。”
走出去还算老实，就是身上没骨头似的软，傅长风不得不让她大半个力气都倚在自己身上。
路过旁边的包间，谢丛杉和顾南洲正好从里面出来，一看到都有几分讶异。
谢丛杉瞪着眼睛，“三哥，你们……这是要去哪？”
说话间自己脑补了，这唐晚来醉醺醺的这样，傅长风破天荒抱着她跟她离开，嗯……他不多想都不可能。
傅长风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理，朝他身后的顾南洲递去一个眼神，“跟大成说一声，我这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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