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月光下,佛爷在叹息,也在庆幸。叹息过去的种种,但也庆幸,真是天意,竟然能在这种时候撞见这样的事情,而且北静王竟然全力支持。看情形,前路越来越明朗了,他,也可以继续自己的计划,实现自己的梦想。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愿意给她的心上人世间所有的福分。照如今的情形看来,他们也会得福的,连老天都这么照应,不过受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但事情并没这么简单,他还要做好准备,让她少吃些苦,还要保证他们能平安的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些担心,似乎除了贾府之外,还有无数的黑手,可能会伤害他们。不过,月光为证,便是前面有千难万险,他也绝不回头。
被大皇帝和佛爷默默祝福的人儿,这会儿正气息平缓的睡着,睡梦中,不知道为什么,眉头舒展,面色也渐渐亮起来,似乎还透出淡淡的粉润。
紫鹃正趴在床头打盹儿,听的自鸣钟敲四更了,赶紧起来看看黛玉,摸摸她的手、她的心跳,还有她的鼻息,忽然将雪雁晃醒,指着黛玉笑道:“雪雁,你看,姑娘睡的多香,好久没这样了。我看姑娘是没事儿了。那神医真是厉害!”
雪雁几乎就没上过夜,虽说不放心,陪着一块儿守在这里。上半夜还好,勉强撑着,偶尔与紫鹃闲话几句,也能熬得过来,等到了三更,渐渐的就不行了。刚才已经趴在床头睡着了,被紫鹃推醒,还流着口水儿,顺着紫鹃的手将黛玉打量了好一番,才明白过来,点头道:“这么多人,也就神医这么关心姑娘,一来姑娘的病就好,睡的也香。”
随口一句话倒是将紫鹃给噎住了,可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紫鹃拿着小铜勺给黛玉喂了几口水,将被子掖好了,才又坐下来,拉着雪雁道:“医者父母心,自然是能给姑娘治病的。但要说关心姑娘,你我难道就不算了?我知道你对我有些看法,我是家生子,你是姑娘带来的,原本是有些不同。但咱们都是姑娘的丫头,就该将姑娘服侍好,便是各自有点儿打算,也不能背了这个正理儿,你说是不是?”
“我也没什么打算,既然是姑娘的丫头,跟姑娘一样都没个去处。不过尽到奴才的本分,将姑娘服侍好,希望姑娘好好儿的,我看着也舒心。”雪雁淡淡的道。
看情形雪雁是有些孤凄,府里许多丫头都是家生子,从小有玩伴儿,也有父母亲人能依仗,还有些虽然是后来买的,大多也有个家眷亲戚,不论是否能指望得上,到底是个盼头。唯有雪雁,千里迢迢陪着黛玉入京,自小又不爱说话,到这府里又是生客。更兼黛玉从不为自己的下人争点儿什么,因此尽管呆了这么些年,依旧是如外人一般,生分的很。一心也就果真护着黛玉,也算是她唯一的依靠吧。
想到这里,紫鹃忙搂着雪雁的肩头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们都是奴才,但姑娘从不当咱们是奴才看,能遇见这么好的主子,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自然该尽心尽责服侍好姑娘。虽然我一直只顾着照顾姑娘,没怎么照顾你,但咱们终究也是姐妹一场,该相互扶持才是。
就算我有家,也不能轻易回去,就算是有老子娘,那也都是奴才,还能怎么样。只有主子好,咱们才能真好。姑娘福大命大,会没事儿的。如今姑娘都放宽心了,你也该放宽心才是。当初老太太担心你小,服侍不了姑娘,如今你也大了,又是姑娘的故人,凡事多操点儿心,也是该当的。咱们还分那么多彼此做什么。”
“姐姐说的是,这些年多蒙姐姐照顾,我感激姐姐还来不及呢。”雪雁直性儿,不知道紫鹃想做什么,便依旧不咸不淡的应两句。
见雪雁跟以往差不多,紫鹃也不好多说什么,唯恐越描越黑。而且心下对给黛玉喝参汤的事儿,多少还有些担忧。虽然佛爷和贾母都没有明说,但不遵医嘱,这参汤便是头一条,虽然她不知道西洋参和高丽参的差别,但即便是参汤,也是神医不允许的,她也不知道韦家婆子那一出,故而担心自然是有的。
思前想后,紫鹃只得讪讪应道:“你我既然是姐妹,又都是为得服侍姑娘,又有什么可感激的。我看姑娘已经好了,不如你去睡会儿,等姑娘一醒来我就叫你,怎么样?”
这……话越这么说,雪雁越不放心。而且刚才老太太还来过,雪雁更是担心,唯恐她们又出什么主意,到时候即便不是她的事儿,神医也说过,不会放过她的。她不担心神医能将她怎么样,倒是担心姑娘怎么样。这会儿姑娘正在紧要关头,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一直不醒,她怎么可以玩忽职守?
既然这样,相互果真是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紫鹃也不好多说什么,二人干脆挪来张高几,将火盆拨旺,又各自添了件儿衣服,便开始摸骨牌,一边儿随口说几句。这样子倒是也能和睦相处,紫鹃乐的有个伴儿,雪雁也不用打盹,二人不时看看黛玉,听着她微微的鼾声,二人犹如听到如来诵经,都高兴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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