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你怎么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有人推了推我。我茫然地抬起头,将思绪从之前的回忆中拔出来,呆呆地望着小优的脸。
“天啊,小葵——”小优的双眼中满是怜惜,她震惊地望着我,然后挨着我坐下,飞快地将几张纸巾递给我,“小葵,小葵,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我看着小优手中的纸巾,再看看到我的书桌上,竟然落满了水渍,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我赶紧将纸巾拿过来匆匆擦了擦眼角,勉强了露出笑容说:“哈哈,没事啊。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没有去陪羽寒吗?”
我听见自己浓重的鼻音,像是人被装在一个大瓷瓮中发出的声响。
“小葵。”小优伸出手轻轻抱着我的肩膀,将脸靠了过来,“我今天才听羽寒说了你退社的事情,你和景圣渊到底出什么问题了?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景圣渊为什么要让你退社?这件事真的有点过分。”
我轻轻摇摇头,发现想要控制的眼泪却更多地掉了出来,我努力平复情绪开口说:“不是景圣渊,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小葵,我的确十分苦恼。我向你承认,最近我一直在为这件事苦恼。明知道不该一再地加深大家对我们在交往的印象。
我觉得,我可能做错了什么。
“你提出来的?”小优万分惊讶,将脸转了过来,“为什么?小葵,好端端的,为什么你要提出退社?这件事现在闹得整个学院都知道了,美梦社内部都乱成了一团。但是景圣渊什么都不说,我们还以为——以为是景圣渊将你赶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葵?”
小优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关切地看着我。
“小优,我发现了一个我无法继续留在美梦社的原因。”我看着她,喃喃地说。
“什么原因?”小优问。
“我——”我的喉咙再次哽咽,声音格外生涩,难言的痛苦抓住了我的心脏,“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景圣渊了。”
肩膀上的握力松开了,小优的眼睛瞪圆。她用双手捂住了嘴,像是看到了外星人。半晌,她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来:“小葵……那,那你什么要退出?你在社团里,不是更有机会接近他吗?你怎么能做了相反的事呢?”
“不,小优。”我无力地摇摇头,觉得自己要崩溃了,眼泪不停地落下,“小优,我不能待在那。景圣渊他,他,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小南表姐。”
小优像是被流弹击中,猛然失去了活力。
“天啊!”她感叹一句,然后伸出胳膊将我使劲抱在怀中。
啪嗒,啪嗒,啪嗒——
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拍打在桌面上,聚集成一个个极小的湖泊,装满了咸咸的泪水。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彻骨的疼痛。
(2)
时间开始变得十分缓慢,似乎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中午才缓缓地到来。小优要拉着我去餐厅,但是我却谢绝了。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吃,只想一个人待着。
“那我从餐厅帮你带一份汉堡吧。”小优见劝说我跟她走行不通,只好放弃。
我点点头,朝她虚弱地微笑了一下:“谢谢啦,小优。”终于感到在这种脆弱的时候,有个朋友关心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事。
小优离开了教室,我脸朝下,趴在课桌上,脑中乱成了一团糨糊。这时,教室一角传来了几个女生议论八卦的声音。
“啧啧,看啊,果然人不能太嚣张哦,之前还说是什么景圣渊的女朋友,现在就被赶出来了呢。”
“呵呵,本来嘛,美梦社怎么可以让这种人混进去,看来大家的目光都是雪亮的哦!”
“还以为自己和美男们关系很好呢,现在就被抛弃了吧!”
这一句句的话都重重地敲击在我的心上,我觉得自己无法继续待在这间教室中了,便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中走着,明明阳光那么耀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不知道这种感受还要持续多久。
喜欢景圣渊,这是在我对他说退社的时候才猛然发觉的。
终于,一直以来对他的特殊感觉,真相大白。我从来没有恋爱过,也不明白真正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直到那刺骨的痛苦扎进心脏,我才得知,原来,我喜欢上了他!
跟他在一起就会紧张,看着他的眼睛就会出神,跟他接近就会慌张心跳。这些一直持续在我身上的状况,我昨天才明白了它们的根源所在。
但是,我的爱情却是一株注定无法长大的草苗,在无数块巨大的石头下面,奄奄一息。
高大的树木静静地站立着,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草木发出清香。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我竟然逛进了花园的玫瑰花径上。
每天,我顺着这条花径朝着餐厅而去的时候,心里总是盛着满满的开心。我至今才知道,那些开心,都是因为我可以在餐厅又一次见到景圣渊了。
我竟然又一次不自觉地走上了这条通往景圣渊的路。我急忙转身,想要离开这里,突然一阵哭泣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在玫瑰花架前,一个女生正靠着花架哭泣,她满脸晶莹的泪水,脸颊苍白,长长的头发如同瀑布般倾泻下来。我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而出:“小南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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