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龙热血洒京都,幕府老臣把将军夫人接到兴福寺,这是足利义辉的弟弟义秋出家之地。
足利义秋是关白近卫稙家的养子,足利义辉死后,关白出面朝觐天皇,最终把叛军赶出京都,义秋及幕府老臣感恩陆云龙的义举,将他的遗骨安葬在一乘院,并护送许灵儿返回石山本愿寺。
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许灵儿来到本愿寺山门,忽然发现有人朝她走来。
“请问姑娘,可是陆云龙大人的手下?”
听见久违的明朝官话,许灵儿既亲切、又吃惊。
“先生,请问你是何人?”
“我叫陈申,是琉球人,在堺町经商,自林掌柜家被灭门后,朝廷邸报现在送到我这儿,如今已过五月节,没能寻回国宝,招致天子震怒,在邸报里对陆大人严厉申饬,若到八月节,还不能把国宝送回京城,恐怕连成国公老王爷也得遭殃。”
“陆大人、陆大人,陆大人已、已经殉职了……”
讲道此处,许灵儿涕不成声……
陈申听罢大惊失色,忙问:“你们还有几个人?”
“成国公老王爷派来九人,如今只剩下四人。冲哥、奕儿姐姐仍在追杀林一官,还有一位郭大人,在萨摩当武士,我和陆大人去京都寻找国宝,没想到碰上松永久秀的叛军,陆大人因此而遇难……”。
“我去找过郭国强大人,才知道你和陆大人都在本愿寺。秋目浦大多数百姓都送走了,林文静跟我去了堺町,这孩子很聪明,是个可造之材,六官文涛把家财散尽,如今已不知去向。灵儿姑娘,请问你想作何打算?”
“我准备带父亲回家乡!”
说着,许灵儿失声痛哭……
陈申连声叹息,讲道:“如果就这么回去,怕是要被朝廷问罪的。既然来到本愿寺,我们去找显如打个招呼,尽快把王冲、郭奕找回来,一起跟我回堺町,如今日本战乱不断,想要完成任务,可不能蛮干。”
“朝廷还会继续派人来吗?”
“从邸报看得出来,暂时不会了。”
这时,显如来到他们近前,颇显有些惭愧。
“妹妹,进来吧,京都的情况,我都已经知晓,本愿寺一定会给幕府将军和陆大人报仇,也将尽力帮你们找回国宝。”
于是,陈申、许灵儿一起回到本愿寺……
与此同时,王冲、郭奕还在尾张追捕林一官。
他们先找到猴子家,发现此人不过是个足轻,每天早上自己耕地,然后进城跟着织田信长办差,找村里的妇女、孩子暗中打探,有人告诉他们,林一官确实来过,但后来被人接走了,不知被织田信长藏在何处。
接着,他们又来到清州城,经过一番打探,仍没有任何消息,王冲就准备返回石山本愿寺,但郭奕却怀有一颗复仇之心,不肯轻易离去。
此地是郭奕的故乡,怀着眷恋之情,在这樱花漫舞的季节,她和夫君走遍上下四郡,甚至还到小谷城去一趟,不仅没有找着林一官,也没能找到刺杀织田信长的机会,不知不觉,已到五月下旬。
最后,他们来到伊势湾,面向茫茫大海,郭奕满腹伤感,回忆起当年她在母亲怀抱里,从此处逃亡出海的经历……
郭奕在沙滩上画一个长着马脸、粗眉毛、细眼睛的家伙,用一根枝条使劲往地上戳,口中念念有词……
王冲不明就里,跑到她的近前刚想发问,只听郭奕的声音越来越高……
“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你才是最大的倭寇!冲儿,我们不能白来一趟,不如现在就去杀掉这个乱臣贼子。”
听得出爱妻满腔仇恨,王冲赶忙相劝。
“不管怎么说,此人也是长辈。”
“冲儿,我已是你们王家的人,而你却不懂我心,实在令人伤心至极。”
“忘掉上辈人的恩怨吧。”
“你可知道我为何姓郭?你让我怎么忘?”
郭奕大声责备着夫君,默默流下伤心的眼泪……
王冲把她揽在怀中,轻轻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们的使命是摧毁海盗集团,寻回国宝,而不是刺杀织田信长,万一惹出事端,就是天大的麻烦,一定要慎重。奕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眼下还是差事要紧。”
“冲儿,这些天,每到一处,我心里都在流血,如今,家乡已经物是人非……”
“奕儿,不要把什么都埋在心里,有什么问题,我们共同面对。”
于是,郭奕便讲起那段心酸的往事……
“我和母亲流落辽东,没多久,她就赴东南沿海抗击倭寇,那年我才十岁,母亲临走前,抱着我失声痛哭,讲明我的家世,盼我长大成人,将来为父亲及斯波氏报仇雪恨。”
“斯波本姓源氏,是天皇血脉,‘争贡之役’时,朝廷收留其后人,并给予优待,因此,斯波一族感念朝廷恩德,我母亲参加抗击倭寇战争,并希望将来中日永不再战,她太天真了,像信长这等狂妄之徒,将来就是最大的倭寇!”
王冲有些不以为然,劝道:“奕儿,不必如此激动,也不是所有日本大名都是倭寇。”
“冲儿,林掌柜曾经讲过,那贼子要废天皇、罢幕府、征大明、降印度,一直打进欧罗巴,实现‘天下布武’,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王冲连忙点头,这时,就听郭奕接着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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